诸葛瑞毅原创散文丨消逝的水铺远去的车

消逝的水铺远去的车
文/诸葛瑞毅
我出生在上世纪五十年代中后期，有许多小时候的记忆，伴随着城市的发展速度而逐渐模糊并消失着。
小时候，看不懂的事情有很多，水铺是干什么的，见它的门前总是人来人往，提着暖壶出入，经大人讲解方知，是方便人们用开水的地方，那时的水铺是用大铁锅煮水，每个水铺至少有两口以上最大号的铁锅，保持一个锅里总有开水，为了方便，连铁锅的锅盖都特意制作成了一大一小两半的，为此，旧天津卫还有句俏皮话被广为流传，曰：“水铺的锅盖——两拿着”。
水铺门前为什么还总会有水车前来拉水，我就不知道了，开始时，还误以为是为水铺送水的。
经过观察得知，它是为那些用水不方便的住户，提供送水入户的一项服务。
旧城市的住房不是每个院落都有自来水，一些老年人或无力下楼打水的住户，全得指望这些水车了。
水车，是一种普通的人力车，车上驮着个木制密封的大桶，桶身全高约八、九十公分，呈椭圆状，最大直径约一米多，桶的上端有进水的方孔，桶的下部，也就是水车尾部有一个铁管出水口，平时被一个缠着布的木塞子塞紧，放水时才被拔开。
五岁时，因为淘气，送水工接完水刚离开，我跑过去把塞子拔开了，水哗哗地流了出来，送水的大爷听到了水声，迅速地跑了回来，塞上了水口，朝我喝斥着，我吓得跑回院里，在爬楼梯时，被那大爷一把揪住，找到家里，当时，只有姥姥在家，姥姥给送水大爷连连作揖，忙赔不是并且要赔偿人家钱，被这位大爷拒绝了，大爷只是一再说我“以后别再淘气了”，说完，又忙着给人家送水去了。
那天晚上，爸妈下班回来，我已做好了挨打的准备，没想到，爸爸给我讲了送水工的艰辛与不容易。
我才懂，那时候他拉着满满一车水，用扁担挑着两个木水桶，出入在里巷，一挑水才能得到二分钱的报酬，还要除去他在水铺买水的本钱，从早到晚，用扁担挑起日月，水车满载着他们生活的希望，风雨里有他们的身影，寒暑中从未停歇过的双脚。
我彻底懂得了他们的艰辛，下次再碰到这位大爷时，我便恭恭敬敬地招呼他。
还曾说服过，也想“作案”的其他小伙伴儿。
随着城市的不断升级改造，自来水大规模地进院入户，在六十年代的中后期，水铺的生意日渐萧条，以前水铺里总是雾气沼沼，难以看清里面的情况，每天打开水的人络绎不绝，后来这里日渐冷清了，再后来，他们干脆关了门，改做了他用。
曾经是旧城市一道风景的老水车，也在人们的视线中越走越远，直到成为了一种记忆。
五十多年过去了，不知有多少人还能念想起当年的水铺和老水车呢。
（2020年6月29日）
【作者简介】诸葛瑞毅（男），天津市人，现已退休。大专文化，喜爱文学，愿意用文字表达心声，有诗歌散文作品见诸网络及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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