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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中,这座古城的历史,与它身边的沱江河一样源远流长,其建城史可以追溯到两千年前。在当下,在民众中的知晓度并不是很大,资中原名资州,曾经是州府所在地,多盐商巨贾,也曾富甲一方,而现在,仅仅是属于内江市管辖的一个县级城市。而偌大的中国有两千多个城市,谁又能记住这样一个并不是有太多特产也不是有太多景致的小县城——资中呢?
资中地处沱江中游,丘陵地貌为主∣刘乾坤
冬天多晨雾,秀美,且对农业有极大好处∣刘乾坤
资中,这个名字对于我来说是无比亲切,当我还是一个刚离开母乳能自行进食不久的时候,我就乘坐飞机由拉萨来到成都回到我父母的故乡,在这里度过了童年少年与青年的大部份时光。如果说拉萨是我的第一故乡,资中则是我的第二故园。对于拉萨的记忆全部来自于父亲的图片以及日后所见的影象图文,早年的感性认知全然不知所踪,而资中,随着岁月的累积,在我的心中越来越切近。有一次与友冉云飞吞酒(吞酒一说是他常用的词,我很认同,我们喝酒的方式一般是吞!),他说:“只要一个人的胃不坏,母亲就永远跟着你。”这话道出了对故乡的真切理解以及对母亲的深切情感,听了这话,不断忆起一头白发的母亲和家乡无穷的美味佳肴。
资中宴席必备菜——香碗,就是用这种蛋皮包出来的∣刘乾坤
乡村宴席讲究蒸菜、烧菜,大大的蒸笼里装满了美味∣刘乾坤
我的家乡资中位于沱江中游,盛产鱼鲜与甘蔗及诸多农作物,小时候我们常常结伴到沱江边上捕鱼捉虾,回家后母亲会一边责骂我们一边为我们做出一道道美味。小时候母亲做的鱼很好吃,有家常鱼、有豆瓣鱼,还有就是蒸鱼,今天我做的几道很受欢迎的鱼就是母亲教的,正如冉兄所言,“只要一个人的胃不坏,母亲就永远跟着你”。说到鱼,现在喜欢吃鱼的越来越多了,成都周边以鱼的美味吸引食客的地点也越来越多,对于鱼的烹饪方式与滋味也越来越多,最早在川内传播开来的鱼肴便是我家乡的名菜——球溪鲢鱼与渔溪鲢鱼。这两个紧邻的小镇所创造的鱼肴现在在全川都能看到,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与重庆来凤鱼、内江南瓜桥的血旺并称成渝沿线上的三大名菜。
球溪大蒜鲶鱼∣网络图片
球溪鲢鱼与渔溪鲢鱼选用沱江与水库中的野生鲢鱼,一般有两种吃法最为有名——大蒜鲢鱼与红烧鲢鱼。这种鲢鱼是江河湖泊中的一种凶猛鱼类,口大无鳞,无细刺,肉细嫩。而这种鱼的正确写法应是鲇鱼而不是鲢鱼,后者一般是指白鲢与花鲢,是有鳞类鱼,味与口感远不及鲇鱼。不知是为了便于认(通常汉字可以认半边),还是因为其它原因,总之现在到处的招牌都是写的鲢鱼。
大蒜鲇鱼与红烧鲇鱼的前期做法差不多。先将鲇鱼洗净,砍成砣码味上浆下锅过油,大蒜鲇鱼味清淡,在炒料加入少许豆瓣和泡菜,然后是煮熟的大蒜与鱼一起煨,而红烧鲇鱼则需要较多的豆瓣与泡椒,喜味大者还需要加入干辣椒。成渝线上的人大多喜食味大鲜香的红烧鲇鱼,通常一人一斤是没有什么问题,吃过鱼将鱼汁拿回厨房加入豆腐烩三五分钟,洒上葱花又是一道菜了。这样的菜原本是长途司机喜欢的,现在正受到越来越多的人的喜爱。
罗泉古镇盐神庙∣刘乾坤
球溪与渔溪离罗泉古镇很近,这是一个值得一游的川中古镇,保路运动时这里曾是革命党人开会的地方。五里长街上有来子桥与盐神庙,铁匠铺保存着农耕时代的手工艺,丁丁当当的声音让人感觉不到现代文明正在席卷着城镇与乡村,不知这些声音何时消失,也不知这个有着千年历史的古镇的飞檐斗拱在哪天一起被瓷砖所替换。不知今天罗泉镇上的豆腐还是上个世纪那样鲜嫩吗?如果豆腐与铁匠铺一样保存着古老的工艺,那么依然会让人在不是很饥饿的时候让胃作出反应。
罗泉的豆腐包子∣刘乾坤
软烧豆腐包子∣刘乾坤
现做的水粉∣刘乾坤
沿江而下,资中城以杂乱小气的形态出现在眼前,这个县城在春秋更替中除了加了些没有什么特点与品味的鸽子笼外,没有太大的建树,不及古时的形制。登临城北的重龙山,可以见到资中是一艘远航的帆船,南街是船桅,西门与东门是船头船尾,这是我十余年前所见的景象,今天全无踪影。无论城市规划如何,挡不住的是美食的诱惑。我一直这样评价美食——排场在酒楼,美味在民间。我对于民间的美食一直情有独钟。对于家乡的美食(包括母亲及姐夫的烹饪更是念念不忘)。
回到家乡,有三样是必吃的。一是红烧兔子面,兔肉连骨砍成厘米见方,以秘制的方法烧成哨子,其次是鳝鱼面,那种香味唇齿留香,百吃不厌。接下来的在沱江边游玩喝茶,寻访早年的友情履痕。当年在江边南园茶馆吃茶的友人有的已成为亚洲顶级的动漫原画高手,有地成为有名影视广告导演,有的成为名播华夏的歌手,但我们只要走到一起,就要说起小东十七的面,说到王朝火锅,说到晚上的火爆系列。看来“只要你的胃不坏,母亲就一直跟着你”之外还要加上一句:”昨天的情怀也会伴随你。”
兔子肉加杂酱臊子,资中人一般会喊兔杂二两∣刘乾坤
王朝火锅在资中十余来一直是最大生意最好的火锅店,临沱江,隔窗可见舟楫往来,见波光与云影闪亮。一锅一炒成就风格一致下的百锅百味,火锅兔与虫草鸭子火锅是其招牌菜,回到家乡的第二天必到此大快朵颐。一是此为老字号,在此间可以逢着诸多故人;二是家乡的滋味在此间是寻访的根据地之一。如果在此间逢了故人,那么无论主宾,都会有人提到晚上吃火爆饮酒的事情。火爆其实是很早的夜市餐饮,类似成都的冷淡杯与广州的宵夜,只不过菜品一个是热炒类,一个是卤菜类与蒸菜类的区别,形式都是一样——夜生活的句号!
远处的凉拌青豆是不是很可口呢∣刘乾坤
吃火爆在我们当地的说法是喝“豆豆酒”,意思是小吃一盘而不是正式在餐厅大吃一通。这豆豆酒席上一般会有煮的毛豆花生,先端将过来任客人剥了佐酒,然后端上拌好的青豆,拌青豆不加红油,极为清爽,味道略微酸辣。不加红油辣味来自何处呢?来自切得细细的朝天椒,朝天椒的红色与青豆的青绿色配在一起入眼,配在一起都有清香味。入口后最先感知的是那些酸辣味,一下子就把胃口打开了,随着满口生津而开始望着熊熊的炉火。
那边的锅里油温极高,用我们的话说是烧得很辣了,切好的肚花随着”滋”的一声冒起腾腾的水蒸汽,香味开始弥散,老板兼厨师飞速的将泡姜泡辣椒入锅翻炒,不及三分钟一道菜就上来了。这就是火爆,还有火爆肥肠、仔姜炒牛羊肉、炒田螺。就在火爆端上来时,刚感到青豆佐料的酸辣之后,随着上下齿的一碰合,青豆的青香开始追逐刚才味蕾对于酸辣的亲近,田园的感受在口中展现开来。
火爆肥肠∣刘乾坤
火爆讲究油温很高,刚下的肥肠在翻炒三五下之后如散花般倒下几许白酒,锅中腾地串起一米高的火苗,炒锅开始离灶颠翻,那些极将入胃的美味在空中飞翔着,很快就被一双双竹筷逮住进而消灭殆尽。开始猜拳,开始讲述昨天与今天的故事,不出三天我们又天各一方。临行前一般会带上母亲炒的冬尖哨子或是麻辣兔丁,回到成都,自然又会叫上三朋好友分享一下家乡的美味。而现在好些朋不再满足于此了,而是要我作美食向导,向资中进发,过两天早上吃小东十七的面,中午品明心凉拌蹄花,晚上吃王朝火锅,宵夜吃火爆的美食家。
返程的路上自然会在球溪或是渔溪吃午餐,自然是红烧鲇鱼,晚上烩豆腐。再度上路的时候才想起,还有资中文庙和重龙山与白云山还没有游览,这自然成了下次美食之旅的理由!
但是,如今虽然交通便利,但是大家却也陷入无尽的忙碌之中,想要抽出时间来“逛吃”一趟资中也不容易。所以,远流君一直在思考,我们是不是可以网上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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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 徐德鹏 杨曼嘉
本期编辑 |徐德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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