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清华原创散文丨飘然而去似登仙

飘然而去似登仙
文/石清华
朋友相聚的快乐总是短暂的。晚餐后从酒店出来,已经七点二十分了。
逛到城乡接合部的步行道上,白色的路灯照得步行路中间花坛里的灌木花丛的叶片绿得发亮。花坛上茁壮的花草跳下花坛,把花坛淹没在花草中。花草、花坛间的隐蔽空间,就成了虫儿、老鼠、黄鼠狼等朋友来去的天堂。花坛两边三三两两的行人,悠闲自在、随意说笑、任意聊天。他们的喜怒哀乐似乎与这些朋友不相干。
我昂着脑袋,仰望满天闪烁的繁星,有点像这蓝色星球上匆忙的人群,都在叙说着美丽的故事。瞄一瞄两旁,信马由缰地闲游。人们的嬉笑,虫儿们的鸣唱,鼠儿们的窥探,使得沉寂的步行道热闹起来,说是热闹,当然不是街市的喧嚣,只是多了些晃动的影子,多了些声响而已。
正在编织自己许许多多的故事:从前的奋斗,工作的勤恳,生活的艰辛;现在的下棋胜,打牌赢,喝酒不醉,一觉睡到大天明;未来的有朋友往来,衣食住行能自理,突然长眠也不生病。不论哪一个故事,都没编停当,路面上突然有什么东西向我冲来:尖尖的脑袋,细细的身姿,长长的尾巴,背部的绒毛在路灯下闪着银光。啊,黄鼠狼。小时候就听说她可涅槃为仙,为人们干一些好事。她是我这个农民的老朋友,当放牛娃时就开始交往,很想得到蒲松龄的狐仙眷顾,却总是落空。既然如此,干脆我放我的牛,她提她的鼠。有时碰到,也是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挥手道别,下次再见。只是没弄明白:她那身金黄的衣裳,何时换成了银色的外装?可能是她们这些朋友年长时,也会须发变白?可能是灯光下,各种色彩也会幻化?可能是自己意识朦胧,也会老眼昏花?管它什么呢,朋友再次相遇是缘化。
还没看得十分清楚,只觉得脚下被软绵绵地狠狠撞了一下。低头一看,正是向我冲来的老朋友——黄鼠狼,也许是儿时的狐仙吧。可能她速度太快,用力过大,又撞上了这么个庞然大物,一时昏倒在我的脚旁。一脚轻轻地踩住了她的两只前爪,另一只脚踏在了她的两只后爪上。回味下酒时的黄鼠狼火锅,肉丝细长、鲜美有嚼劲,肯定是很好的下酒菜。忆起她的孬处来:黄鼠狼过街——人人喊打。用来下酒,应该。要说起来也有点冤枉,你们人类的大师达尔文长久研究的结论就有弱肉强食。老鼠呀、小鸟呀、野鸡呀等天生就是我们的食粮。尤其喜欢吃老鼠,仅此一点,就不知为你们人类保护了多少家具、衣物的完整,节约了多少粮食。到后来鸡却被你们人类驯养成家禽,还不断侵占我们的家园,也没通知我们一声,当然不知道现在已经不是我们的食物了。老实说,我们一般也不吃鸡,因为它大了点,一咬时又大吵大闹,有点心烦,不是饿得不行,是不把它们当口粮的。只是有几次饿得慌了,才吃了几只鸡,因此落下了个坏名声: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只是几十秒钟吧,老朋友醒了过来,“叽叽”地叫了几声,挣扎了几下,就像孙悟空压在五指山下,当然翻不了身。她昂起头来,用豆大的黑眼珠向上望。呵呵,别望了,好不容易捡了便宜——免费的下酒菜。低头再看看那转动的黑豆,似乎有些湿润,该不是在幻化为仙吧。哎呀,她也会流泪么?是的,她也有家呀。也许家人在等她晚餐呢,也许孩子在等她喂养呢,也许一家子在等她归寝呢。要是不能回去,孩子该是多么的失望,家里该是多么的凄凉,同族该是多么的悲伤。
她们、我们都有权生活在这块地方,得让“弱肉强食”的结论改一改才好。
我松开两脚,她飘然而去,化为一道靓丽的银光。
(2020年10月19日)
【作者简介】石清华(男),公安县向群中学教师。出身卑微,有幸长成,但岁月蹉跎,一事无成,只好勤奋干事,踏实做人。胸无大志,交游平民,酸甜苦辣,离合悲欢,渗透于心。然盼其觉醒,努力上进。替己谋福利,为国尽忠诚。畅叙平民事,共享人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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