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社文学?小说】狗二过年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去买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初一初二满街走……” 年三十的末趟公交车在贫困村杏岭口刚刚停稳,车上下来的六岁小男孩甜甜就被早早等着的留守儿童毛妮喊跑了,他俩一边用小手拍打着各自崭新的衣服,一边齐声唱着春节童谣越跑越远。甜甜的母亲迎灯是杏岭村帮扶第一书记,她笑容满面地探出头来嘱咐俩孩子慢点跑,双眼却被后面伸来的手捂了个严严实实。这手的主人就是狗二-——杏岭最年轻有为的村干部。狗二和迎灯就像一家人一样,如数提着大包小包往他们心爱的村子里走,包里装的有迎灯亲手为狗二和大伙做的,也有在超市买的年货。
坐在大队门口晒太阳的一位老者就常说,狗二和迎灯成婚,耳听似乎出人预料,眼见也在情理之中,是迟早的事。大家也常常情不自禁地用掌声表示对老者这说法的赞同。只是狗二觉得这幸福来得有点突然,以至满眼眶都是激动的泪水。刚进屋,迎灯就拿出从县城带来的稀罕吃食招待了前来热闹的每一位村人,然后,主动替狗二把屋子打扫的干干净净,就像年前,为了上报杏岭村各项扶贫材料,迎灯无数次丢下儿子,起早贪黑,就像前段,为了调解杏岭村村民内部矛盾,迎灯磨破鞋底挨家挨户苦口婆心,就像上次,为了安抚杏岭村失独老人心理,迎灯自掏腰包为其买了手机,连上微信,陪其聊天解闷……迎灯一行扶贫到村两年,方方面面的变化是有目共睹的,也是可圈可点的。最让狗二倍感温暖的是,迎灯敢于冲破世俗对自己那不嫌不弃的爱戴。
狗二从小头脑聪明,学东西非常快,只因家贫,父母又走得早,哥哥勉强成了个家,在狗二记忆里,实在没有多少开心事可提及,到是不如愿事时有发生。比如高考意想不到的落榜,比如失恋。今天狗二家里是前所未有的人多红火,哥哥、嫂子,失独老人刘庆生夫妇被狗二和迎灯邀为上座客,甜甜、毛妮专为来贴春联的人们拉后腿,不是左右连贴反,就是横批不居中,贴了重贴,弄乱了重摆。夜幕在奶声奶气的诵春联中悄悄降临了,今年,说是为了保证安全,也为了避免环境污染,上面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狗二家没有了往年的爆竹声,欢乐声却是此起彼伏。小孩子们的嬉戏声、中央春节联欢晚会上演员们的表演声、台下观众们的喝彩声,还有女人们包饺子捣蒜的咚梆声,不是鞭炮胜似鞭炮!

甜甜和毛妮两个小鬼看来确实是高兴累了,吃完年夜饭刚十一点多点就鼾声大作了,狗二和迎灯送走客人,迎灯回到自己屋子取出一个日泰鞋盒子对狗二说:“我给你买了双新鞋,回去试试看合适不。”道了声晚安就准备回自己屋子休息去。分手时,狗二的手机振了一下,回到自己屋子发现朋友圈发来条《新岁三愿》“一愿有情人执手,共欢不离散。二愿有志似长剑,挥斩尘间愿。三愿吾心永少年,纵山河人间……”读罢,狗二也应了自己三愿,“一愿杏岭村孩子们不仅过年要有新衣服穿,还要有好学校上,有好老师教。让只满足于春节挣三个核桃两个枣的时代永远成为过去。二愿杏岭村老人们不仅要有物质基础,还要有精神享受。让老无所依、病无所医,一年只分几斤白面几斤香油的时代永远成为过去。三愿自己能够生出三头六臂让杏岭村人日子过得更甜、让迎灯日子更甜、让甜甜日子更甜。”随即,迎灯手机振了一下,显示来信“新岁三愿”。狗二再次感应到了隔壁迎灯那清清浅浅的笑。
狗二拿出盒子里的鞋,拿出柜子里珍藏的上次去北京给迎灯买回来的定情戒指,他双脚穿着不大不小正合适的鞋子,双手捧着为迎灯准备的这惊喜,迎来了大年初一的钟声和稀稀疏疏的鞭炮声……
张红梅,女,1992年生,畜牧兽医局安全监督站站长。2007年,加入榆社县作家协。2007年后,先后加入晋中市作家协会和晋中诗歌学会。2017年担任榆社县作家协会常务副秘书长。2009年至2015年,为榆社《文峰》杂志编辑,主要创作短篇小说,作品曾发表于晋中晚报、榆社文峰、漳源诗词等刊和江山文学网。是《锁不住的歌喉》《山西作家眼中的榆社》两书编委。《怀远》副刊编辑。
本期编辑:水银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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