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社文学｜九月主题】月儿明，念娘亲（刘俊芳）

月儿明，念娘亲
作者｜刘俊芳
中秋至，明月依旧，桂香仍然，“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夜深沉，凝露重，“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仰望星空，似乎又找到了那双渴望的眼眸，对红尘的眷恋与依依惜别，秋风瑟瑟，又好像听到那一声长长的叹息……
“那一天，我拉着您的手，多么希望能把您挽留……多想您再摸摸我的头，多想您再牵牵我的手……”。多少年来，只要是想妈妈了，就情不自禁地唱起这首《想念妈妈》。
妈妈，是每个人牙牙学语时第一个喊出的最亲切而又最好听的名字。可如今的我，每每守在杂草蔼蔼的坟茔前，喊一声“妈妈”的时候，却总觉得怪怪的，似乎不再流畅，甚至隐约陌生起来，才知道，二十多年岁月的雨蚀风化，“妈妈”一声清脆的呼唤己经不再属于自己了，但妈妈的音容笑貌，妈妈的点点滴滴像携刻在脑海，永远不会磨灭，并将伴我到永远。
提起妈妈，那是我今生的痛，总有写不尽的思念。
1997年，妈妈的生命在五十一岁戛然而止。农历四月，那些天，妈妈的呼吸己经很困难，肺的一张一翕，全靠嘴的一开一合来协助完成，而且每一次呼吸，都会伴有不通畅的声响，一声紧似一声，像一台故障的机器，呻吟着生命的衰微。此时，氧气罐也已无能为力了，无耐地守在一旁，癌细胞像一个个魔鬼，催残着妈妈的身心。土炕上，妈妈的身边，总是有一小堆用过的卫生纸团，鲜红鲜红（妈妈患肺癌，不停地咳血），眼前的一切，使我心如刀剜，我实在无法沉默下去，很无助地跑出门，朝着村医大喊“快救救我妈，或者请你想想办法，别让妈妈再受折磨，让她安祥地离去。”。医生也无回天之术，更不会做出有背道德和触犯法律的事，他摇摇头。我知道，我是在发疯。
邻家婶婶说，准备后事吧。于是召集来一群男人女人，男人策划丧事，女人们在隔壁房间裁剪寿衣。所有这些，都是瞒着妈妈，秘密行动，不敢闹出动静来，生怕触动妈妈那颗本来就已薄凉的心。那些滑滑的，富有光泽的绫罗锦缎，有布料，有成衣，都是我前几天去市里买的，我给妈挑最好的。她生前节俭，好衣服压在箱底舍不得穿，好吃的留着分给五个孩子吃。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家里已乱成一团，大姐却在这个时候也病倒了，住进了医院。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双重打击，让我一时喘不过气来，还得硬着头皮承担起大姐的角色跑里跑外。下午，我去县城给妈买陪葬的随身物品，抽出一小点时间，去看望了住院的大姐，按照家人的商讨意见，没有把妈的坏消息告诉姐，希望她安心治病，我说，妈挺好的，不要牵挂。当时，我很争气，演的很像，没有引起姐的怀疑。随后，我急速返回家中。
天渐渐黑将下来，妈的病情开始恶化。我强忍着泪水说“妈，我给您擦擦身子吧，晚上能睡个好觉”，其实，是二妗让我做的，她说妈妈爱干净，让妈妈干干净净地走。
妈妈已经好几晚没睡觉了，今晚也一样，整宿没睡。我们几个轮流守护，陪着妈妈度过了艰难的一晚。
第二天，太阳若无其事地从东方升起，又是阳光灿烂的一天，妈妈却浑身哆嗦，不间断地喊着“冷”。我的哥，爸妈唯一的香火，给妈裹了两层被子，紧紧地将妈妈搂在怀中，想多给妈释放点温暖，同时也传递着子孝与亲爱，眼角的泪像小河一样流淌。此时的爸爸，没有守着妈，也没有哪怕是一句话的关切，一股脑儿在院子里忙碌，一会儿挑水，一会儿扫院，始终低着头，面无表情，不停地在院子里穿梭。妈妈几次回头朝窗外看看，嘴里嘟嚷“死人！”，我知道，妈的这一声责备，是渴望爸爸的怀抱，话里隐藏着满满的不舍与牵挂，妈心里放不下爸爸，想倾诉，想叮嘱，想和爸爸柔声细语的道别。我也知道，爸爸是用别人不能懂也想不透的方式，掩饰内心的不舍与痛楚，他没勇气面对油尽灯枯的心爱的女人、相濡以沫的妻子，相守三十多年，她即将远行，弃己而去。他也不忍泪目昔日善良贤惠的女汉子，如今却饱尝病痛缠身。男人也很脆弱，高大挺直的身躯，在这一刻，好像要散架了，崩溃了，一时没了着落，在院子里胡乱劳作，不知所措。
妈妈还是冷的发抖，妈的眼睛开始看不见了，神志也不清了。我把一块昨天去县城刚买的手表带在妈妈手腕上，给妈穿好“新衣服”，我开始控制不住内心的伤痛，哭喊起来……
爸爸终于停下了好像忙不完的手头活，闯进门抱起了妈妈，可是，妈妈气息已微弱，张着的嘴被动呼气吸气，维持着最后的体温。
妈妈走了，桌子上还摆放着几瓶喝剩的治癌药，瓶子上的药名全是被撕掉的。一直以来，妈被蒙在鼓里，一直认为自己得的肺炎、胃下垂，是可以治疗的，她是在抱着幻想和希望中度过她一年的病痛生崖。临走前，哥哭着对妈说出了实情，很快，妈在绝望中踏上了那条孤寂寂阴森森的不归路。
妈妈没了，满屋子弥漫着凄凉。送走了妈妈，安顿好父亲，我带着妈留下的一本并不厚实的日记，抱着两岁大的儿子，离开了没有了娘的家。
从此，我在没有娘的庇护和疼爱下，走过了年年岁岁，风风雨雨。
春燕呢喃，百花争妍，该是安瓜种豆的时节，田间却少了一个瘦弱的身影；烈日炎炎，盛夏蝉鸣，像往年，妈应该是“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时候，她却再也不用担心这片田荒了，那片地该除草了，看见一片片长势喜人的庄稼，她不会再笑了；秋天是收获丰盈的季节，是妈一年之中最开心的一季，五谷丰登，瓜果飘香，屋里屋外，全是妈的劳动成果。黄里透着红的大笨梨，招引着莺歌燕舞的一只只蜜蜂，满院飘香，咬一口，水灵灵，甜莹莹。紫红紫红的大枣又脆又甜，这时，妈妈的口袋总是鼓鼓的，像魔术袋一样，取之不尽。
往事己然，肝肠寸断，几回梦里寻娘，把娘呼唤，多少次人群里找娘，却终不见娘影。空悲切，心凄凄把娘深深想在心里，一年又一年……
作者简介刘俊芳华能榆电职工，热爱文学、热爱生活、热爱诗歌。榆社作家协会会员。
声 明 ▲ 本文图片部分来自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 本平台文学作品均属作者原创，未经本平台授权允许不得擅自转载。
榆社文学编辑部
主要成员：
水银月亮 一声轻叹
枫 轻风 沧浪之水
本期编辑：水银月亮
审核编辑：水银月亮
投稿邮箱：
1144569744@qq.com
九月主题征文活动
九月你好，你好九月。
主题征文如约而至，这是榆社文学向你的发出的邀约，这是文字爱好者彼此每月的问候。
我们用这样的方式守候，我们用这样的方式交流。
亲爱的朋友，我一直在等你……
九月主题征文，一如继往地怀揣着极大热忱，期待着你，以及你的故事、你情思、你的记忆、你的感伤……
写作主题
主题一：初秋
“不觉初秋夜渐长，清风习习重凄凉。炎炎暑退茅斋静，阶下丛莎有露光。”不觉得暑气消退，秋意悄然渐浓。“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胜春朝”是秋；“尘林尽染，万山红遍”是秋……
九月，请以“初秋”为主题写作。
主题二：老师，谢谢你
九月是开学季。
每当这时，我们就想到校园，想到老师。
在你的人生经历当中，一定有一位或是几位对你影响深远的老师，请拿起笔写写你的老师，写写你与他（她）的故事，写写你对老师感激、赞扬、怀念。请以“老师，谢谢你”为主题写作。
征稿时间
2020年9月1日-9月30日
注意事项
01内容必须健康积极，弘扬正能量，抵制色情敏感暴力词汇，不得谈论政治敏感话题，违规作品一律不收。。
02必须保证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次征文文体裁不限，字数在1500-3000字，诗歌在30行以内。
03平台每月会根据点击情况从点击量和发表篇数等角度综合评比，并用平台管理费给予排名前三的作者一定的奖励。
投稿邮箱1144569744@qq.com
你我相遇在榆社文学A BEAUTIFUL YUSHEWENXUE写作交流的平台
传播文化的湿地
思想争鸣的会所
发现更多精彩
关注公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