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美黄梅】王武雄：古塔香樟黄梅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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拣得新茶绮绿窗，下河调子赛无双。
如何不唱江南曲？都作黄梅县里腔。
——（清）何元炳《下河调》
早就听说县城古塔周边十分热闹，一个周六的上午，我合上电脑，决定去那走走。
穿过一条窄窄的古老街道，悠扬的琴声缓缓飘来。走近一看，好热闹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方寸之地，人头攒动。以古塔为中心，东南西北四方，一方一棵粗大的香樟树，每棵树下都聚集着一拨人。演唱声、乐器声、拍掌声、叫好声此起披伏，不绝于耳。
我随脚走进最近的一拨，这一拨人在唱黄梅戏。一个遮阳棚就是一个戏台，东边放着音响器材，西边放着一堆塑料花。一个青春靓丽的女演员在中间字正腔圆地演唱着，她的脚下放着一个小塑料篮子。观众以中老年居多，小孩年轻人也有。一个老爷爷眯着眼，斜靠着一棵大树，津津有味地欣赏着。一些会玩智能手机的老人忙着拍照、录音。地上散放着许多塑料小方凳。我挑选一个中间的位置坐下。刚坐好，一个中年男人过来，向我递烟，不抽烟的我礼貌地回绝了，他就向一些抽烟的老人散了一圈。一个女同志又过来了，递给我一杯茶，我连声“谢谢”，高兴地接过喝起来。好客气，真舒服！
演员唱的是黄梅戏《女驸马》选段。“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中状元着红袍，帽插宫花，好啊好新鲜呐”……这段经典唱词大多数黄梅人耳熟能唱，年轻的演员唱得优美流畅，生动活泼。我静静地欣赏着，一个老爷爷走到台边，向小篮子投了十元钱，然后拿起一朵塑料花向演员献花。又一个老奶奶上去了，两个，三个，五个，演员满面春风，一边唱一边颔首致谢，手里的花实在多的拿不下，就弯腰放到西边花堆里，让热情的人们循环使用。如果打赏比较厚重，主办方还回赠一瓶矿泉水。
一曲唱罢，“小气”的我坐不住了，作为一个国家公职人员，觉悟怎能不如普通群众呢！我急忙起身，上前也意思意思一下，向辛勤献唱的演员竖起了大拇指。这个赞，必须给！
来了欢迎，去不拦阻。打赏自由，多少随心。
在和谐美好的气氛中，我来到了下一拨。这一拨舞台布置和上一家大致相同，但内容和艺术形式有很大的不同。这一拨人唱的是正宗的黄梅土戏——采茶戏！我是听采茶戏长大的。小时候的家乡有一个采茶戏班子，每到农闲时节，就组织起来，演出几场，犒劳辛苦一年的乡亲。那时在戏台下听戏，戏文一般听不清，但我最喜欢听其中的合唱部分。那声音高亢嘹亮，宛转悠扬，煞是好听，至今犹在耳畔。“云呢云诶，云啊云呐”。这样的和声总不多，丛林叔告诉我，那合唱部分，是用来救场的。是演员忘词了，水袖一甩做提醒，那些在后台候场的演员，旁边琴师见之连忙一起合唱起来，场子就救过去了。我将信将疑，后来细心观察几次，好像是那么回事。我有好长时间没看采茶戏了。今天唱的采茶戏是《夸宝宝》，戏的内容是一位妈妈对即将出嫁的女儿的夸奖和劝勉。演员是一位六七十岁光景的大妈，她素面朝天，即兴演唱。她本也是一名观众，受组织者鼓励，一时兴起，上来一展歌喉。“我的宝宝诶，娘的心肝呐，在家勒孝顺啊听诶话勒”……听人说，大妈本是六七十年代文艺宣传队的主角，学过戏。如今儿孙大了，住到城关，空闲时间多，难得有此机遇，顿时技痒，上台过把瘾。大妈唱罢，又上来一位大叔，他们的嗓音虽没年轻时圆润干净，但唱念做打，仍现当年功夫。鼓励文艺群众上台表演，是此处主办方的工作特色。他们的创意组织取得了良好效果，打赏的观众明显较多，可见采茶戏在黄梅有很深厚的群众基础。
这棵香樟树周边，观众最多，密密麻麻围了一大圈，我站着听了半个多小时，是时间呆的最长的一处。临走之时，久违的老家土戏让我兴奋不已，不自觉地又打赏了一次。离开后，那咿咿呀呀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
第三、第四棵树下的布局和前面两处大同小异，表演形式各有千秋，古老戏曲加现代歌曲，草根演员和文艺观众轮番上场。我一处各站着欣赏了几分钟，做饭时间到了，沿着来路往回走。
在路上，我遇到了一位听戏回家的退休老教师。他首先对四家组织者和而不同的演出风格，来去自由的组织态度给与了积极评价，他说：“如果像过去车站拉客那样的激烈竞争，观众就会烦，你唱的再好，心情不愉快，也没人愿意听。这说明黄梅人民的综合素质提高了。”他边走边说：“第二点，有关打赏自由，丰俭由君，这点也不错。现在观众也很文明，不但我们这些国家退休人员，很多卖菜的奶奶，平时自己节约的很，但打赏不落后。人们都觉得要对组织者的辛苦付出和演员的精彩演出给予支持和鼓励。它丰富我们这些老人的文化娱乐生活。”我点头赞同：“就是地方小了，人太多，喇叭声大了点，还有点阻碍交通。等今后规范了，会更好。”老人哈哈大笑：“那让我们共同期待吧！”
“多云山上稻荪多，太白湖中鱼出波。相约今年酬社主，村村齐唱采茶歌”。（清·别霁林·《黄梅竹枝词》）
我们深信，有着深厚群众基础和文化底蕴的戏剧之乡明天会更好！
作者 王武雄 濯港镇中学教师
编委会
曹锦军
总编
湖北省作协会员
湖北省摄协会员
魏鲜红
主编
黄冈市作协会员
唐亚红
执行主编
黄冈市作协会员
征稿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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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美黄梅》 新书出版公告
黄梅曹锦军围炉继2016年出版《穿越时空赏黄梅》一书后，再推力作《大美黄梅》一书，已对2015.7——2017.6期间的围炉优秀作品进行编辑成册。主要内容是湖北黄梅的厚重文化、风土人情以及美丽风光。体裁有散文、游记、摄影、美术、书法、诗词、楹联等。版面为彩印，价格60元一本（不含快递费），海内外公开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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