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作家】左德浩：老同学

中州作家，从文学到美学【No.555】
老 同 学
河南南阳 左德浩
北岛说，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疫情是面照妖镜，很多魑魅魍魉在照妖镜中现出了原形。当然，如金似玉的人品不怕照，照妖镜在他们面前变成了放大镜，让他们的形象和品质在世人面前愈发高大。4月4日，全国人民哀悼抗击新冠肺炎疫情斗争牺牲的烈士和遇难同胞。逝者永恒，生者珍重，在灾难面前，我们学会敬畏生命。
在这种情况下，我也开始回顾自己的成长经历和走过的人生历程。许多面孔不断在眼前浮现，许多声音不断在耳畔回响，许多场景在脑海中跳动，许多感想在心胸中充溢。我不得不感慨，岁月也是人生的一面镜子。这一生，交往过许多同学。同学，是人生当中重要关系的一种。中国有句俗话说人生关系的“四大铁”是：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赃。后两者过于恶俗，姑且不论，同学关系和战友关系对人一生的影响几乎是无所不在的。我没有扛过枪，也没有干过那些鸡鸣狗盗的坏事，“四大铁”的关系，只余下同学一种。仔细想来，上了十几年的学，同学换了一批又一批，很多同学的面目在我脑海里并不清晰。大部分同学，我只是他生命的过客，他对我也一样。甚或有极为抱歉的一种，在某地遇见某人，说我们某某时间是同学，我还会极为诧异。等对方说出时间、地点还有那时的老师和同学以及往事时，还能感觉确乎是同学。遇见老同学，自然比别的无关痛痒的人更亲切一些，有些举手之劳的事情也可以彼此照应。甚至有时会在某些特定的场合打一个照面，彼此敬两杯，把酒言欢，调节一下气氛。但是过后还是各忙各的事情，得等到有缘再会了。老同学中真正让我们印象深刻的，是在某一个时期甚至终生有影响的人。有些是我们曾经帮助的人，有些是帮助或影响过我们的人，有些是感情更加亲近的人，有些是让你痛彻心扉的人。至今想来，我对一些老同学还念念不忘。开始上小学时，学校有一个大个子的高年级男生经常欺负人，有一次和另一个男生打架，我亲眼看他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冲上来。我当时就吓呆了。幸亏路过的一位老师拉住他夺过刀子，才没出大事。若干年后，那个大个子终于因为抢劫被枪毙了。
在外地上小学时，远离家乡的我遇事总是很敏感，不想给别人添麻烦。一个同班同学对我很关心，他母亲在学校做教师，我有时候也去他家玩儿。因为受三国的连环画影响，我们还曾经谈起过结拜之类的话，后来终于没有实现。但十多年后，我们还保持着密切的联系。直到今天，我还是时时会想起他，为他的跌宕人生感叹。初中毕业时，一个关系不错的同学给喜欢写作的我留言，“凭我的直觉，你的大作一定会在某一天发表。味道不一定很好，但很不错！”一直到现在，我都还记得她写的每一个字。前一段时间在电话中聊起来，她笑着说：“我不记得了！”师范三年上下来，跟好几个男生关系处得都不错，有些事情也会相互走动，平时聚会喝酒放得开瞎聊神侃。后来大家都在城区了，谁招呼一声都可以找几个人小聚一下。老同学在一起，回忆多，笑料也多，还会顺带八卦一下，饶有趣味。当然，有时候也会有些沉重一些的话题，某某离了婚，某某生了病，某某丧偶了，某某在单位不得志之类。一个女同学很哥们，说话办事爽快干净不多言语，但是彼此很坦率真诚。有一次，我和另一位女同学（后来成了孩子的娘）闹了点不愉快，她毫不犹豫把我教训了一顿。因为她说话太不留情面，有一段时间我心里不高兴，索性不理她。毕业后回到母校，老远看到我在校园里，她就高兴地跑过来寒暄。二十年后，孩子去她们学校上学，有啥事，她都尽心竭力地给我张罗。没事不多说话，有事决不推辞，这样的人，不是我们这辈子最值得深交的吗？大多数同学，还是像个同学，擦肩而过也好，曾经深交也好，最怕的是彼此伤害。师范学校期间，有一个南召的男生夸夸其谈，不是咱喜欢的交往类型，尽管一个宿舍，相处不多。直到2016年，城区的几个同学聚会，有一次他也参加，毕竟是同学，慢慢也就亲近起来。他海阔天空地神聊，说是经常天南海北，做这生意那生意，总之没有好好教学那一种。到了年底，他联系我，说资金周转不畅，让我想办法帮他找点钱。我那时候刚好在交房款，孩子也上高中，手里没啥钱。他说朋友的周转一下也行，可以给点利息，就用三个月，最多不超过半年。我就帮他向另一位朋友周转了五万块，承诺半年内还清，我担保。结果直到现在，钱还是没有还。每次问，他都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催得厉害了，他说：“你能把我逼死？”再后来，干脆电话不接短信不回。为了这样的一个王八蛋同学，弄得自己在朋友那边也里外不是人，想想就觉得郁闷。看起来，不是谁的闲事都能管的！要管，你得做好反目成仇和长期抗战的准备，或者就是撕破脸皮弄上法庭。这种人伤害的，是同学的感情和信任；弄丢的，是自己的人品。
这么多年下来，同学混得有好有坏。混得好的，为他们祝福，但是，不攀比，也不逢迎。混得差的，也希望他们可以摆脱困境迎接新的生活，不鄙视，也不嘲笑。最感叹的，是有些同学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每当清明祭祀时，也会想到这些人。人生渐老，时光渐少，多少往事，多少感慨，在心中萦绕。生命来来去去，红尘纷纷扰扰，老同学，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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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简 介
左德浩，微信名饮茶洗心，生于1975年5月，中学高级教师，河南教育学会语文教育专业委员会常务理事，河南省社会体育一级指导员，南阳市中小学优秀班主任，南阳市教育系统优秀通讯员，卧龙区优秀教师，任职于南阳市第十一小学，语文教师、公众号撰稿人，喜欢读书、静思、品茶、旅行，在阅读中思考人生，在行走中洞见自我。中州作家文刊编辑部顾问：刁仁庆 徐 文主编：张 静执行主编：刘 娜 白长新副主编：高宏民 杨存德 赵建强审稿编辑：史锋华 袁荣丽 鲁光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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