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作家】张静：高考记

中州作家，从文学到美学【No.614】
高考记
河南邓州 张静
01站在租屋的阳台上，就可以看到孩子的教学楼，有时也可以听到校园励志的广播声。前面那个灯火通明的青春城堡里，我的孩子，在奋力拼搏，寒窗苦读。每晚，不到十点，学校后院黑色铁门外面，明晃晃的路灯下，就守着约六十多个家长，有父亲，有母亲，也有爷爷或奶奶。相熟的，三五成群，说着闲话，有聊家常的，有聊趣事的，更多聊孩子，聊高考，看似漫不经心，眼睛却都紧盯着门口那个小小的通道。我常常在等待的时候，不自觉地留意路灯旁那棵法桐，仿若叶子间隙流泻下来的每一缕光影，都富有情意。仿若每一片叶子的荣枯，都在同我一起见证孩子的努力。这样的等待，不仅仅是基于学校要求家长来接，更多的是，我愿意以这样的方式，陪伴挑灯夜战的孩子，就好像这样的守候，可以分担孩子的辛苦似的。放学的钟声响过，穿着校服的孩子们，走在校园的大道上，一个个意气风发，激扬的青春气息，让人觉得他们就是一群展翅欲飞的大鸟。不久的将来，他们会在各自的天空纵情翱翔吗？孩子们一个个鱼贯而出，正说话的家长们马上打住。看到自家孩子出来，三步并作两步，到门口迎上去，妈妈们亲热的拉着孩子的手，爸爸们多与孩子并排，一边走，一边说着话。也有孩子前面走，爷爷奶奶紧跟其后的。远远看到儿子走过来，我愉快地朝他挥挥手。出了校门，儿子一手拿着书，一手挽着我的胳臂，笑问:老妈，今晚又给我做了啥好吃的他的笑让我欣慰，我想，他能轻松地笑，就意味着沉浸于题海的他，还没有感觉太沉重。他能玩笑似地问，就意味着疲惫的他，真切地感受到了来自于血缘的爱。这是二年前，我租住在西峡教师家属院，与家长们一起接孩子放晚学的情景。
02儿子自从进入高三之后，就把自己钉在了学校的课桌与家里的书桌前。他不再熬夜读霍金的《时间简史》和《果壳中的宇宙》，不再动不动就在饭桌上与我讨论二战给人类世界带来的巨大影响，也不再去旅游，不再去肯德基吃炸鸡。他把吃饭时间压缩在十分钟以内，把睡觉时间延在十二点之后。一个人，一只笔，一堆卷子，一摞笔记本，写了多久，写了多少，我不知道。好多个晚上，一觉醒来，看到儿子房间还亮着灯，悄悄推开门，他趴在书桌上，已经睡着了，手里还紧紧握着笔。他被作业、文具、课本、练习题、全攻略包围。他的头总是埋在那堆做不完的试卷里，即使我亲昵地叫他的小名，也难得到过去那样甜蜜地回应。当他把头从试卷里抬起来时，我看到他的眼睛，远不像过去那样活泛、清澈，好像覆盖着一层阴翳。课桌上贴着儿子各科的奋斗目标和这样一句话:你幻想的未来有多美好，现在的你就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刷题，纠错，整理，总结，归纳，一步步都有条不紊。每当学习疲倦的时候，看看这些文字，然后喝下一大杯咖啡提提神，他又继续走向征程。有几天，租屋后面，整修马路的工地上，工程车作业的轰鸣声大得吓人。炎热的天气，喧嚣的噪声，连续三个中午，儿子一页书都读不下去，一套题都做不下来。这怎么可以！三个中午，可以刷三套卷子的呀！距离高考还有多少个中午每一个中午都珍贵如金。那几天，他的眉头总是不由自主地皱起，一幅忧心忡忡的样子。我知道让他忧心忡忡的，源于一个名字，它的学名叫高考。
03教室里，座无虚席，有老师，有学生，那些和我同龄的人——是家长，我们满怀着热情与激动，来参加孩子们备考的家长会。高三的教室，充满了紧张凝重的氛围。黑板右侧，白色的粉笔粗粗地写着几个大字:距离高考还有100天。黑板上方，挂着醒目的红色横幅标语:要成功，先发疯，下定决心往前冲!黑板中间，写满了孩子们想对父母说的心里话。后面的文化墙，有一幅对联，上联:千日养兵一朝沙场论成败；下联:十年磨剑今夕高考定英雄；横批:化茧成蝶 飞鱼成龙。学习栏中，上面贴着清北等名校的校徽——这是老师们用来激励学生的小花招。下面贴满了五颜六色的心形小纸片，纸片上写着学生们的目标分数，理想大学以及励志口号。科任老师，依次开始了发言。他们的发言风格，各不相同，有的温言细语，有的声若洪钟。他们所说的，无非是所教科目学生的表现，最近考试的成绩，在班上的排名，在年级的排名，离高考目标的差距等等。老师们若提到自家孩子进步大时，家长会情不自禁面露喜悦之色，而提到退步孩子的名字时，家长不由羞愧地勾下了头。不过这种情况并没有保持多久，所有人很快都恢复了正常——还有一百天呢，谁知道谁会笑到最后？班主任是最后一个发言的。她看起来四十多岁，一头干练的短发，白皙的脸上洋溢着镇定自信的微笑。她没有浓妆艳抹，却神采飞扬；她没有慷慨激昂，说出的话却那么动听，让人如沐春风，让人愿意信赖她。关于她的故事早在家长间流传：她经验丰富，也足够敬业，严中有爱，她所带的班级，每年高考成绩都十分喜人。高三遇良师，是孩子们的幸运。她感谢家长们把这么多优秀的孩子交给她，她不断地夸赞班上的学生，夸他们目标明确，勤奋刻苦；夸他们严于律己，坚韧不拔；夸他们不畏艰难，勇往直前；夸他们负重前行，持之以恒。好像她的学生，一个个都非同凡响，一个个都将前程似锦。她说，她以他们为骄傲，她因他们而幸福。她说，孩子们十二年漫长艰辛的求学路，将在百天后，开花结果。她希望，在最后的百日冲刺阶段，家长们能配合学校，配合老师，全力以赴，为孩子高考助力，冲关飞天……走出教室，家长们一个个心潮澎湃，大家议论纷纷，都在感叹，老师们对学生，真的用心好良苦呀！
04高三家长的心啊，柔软又谦卑。为人行事，总想多一点善意，多一点善举，以为点滴的行善积福，都能在孩子身上得到美好地回报。遇到太阳下暴晒的卖菜人，我会尽量多买些，让他早点回家。遇到衣衫褴褛的乞讨者，我会不再想着是否在行骗，不会再装着视而不见，给一点零钱，让自己心安。遇到路边弹吉他唱歌的青年，我会驻足聆听，轻轻鼓掌，悄悄在他脚下的帽里送上一份祝福。遇到人流拥挤的公交，我会不顾自己的疲劳，让出座位给行动不便的孕妇或老人。遇到乱扔的垃圾，我会俯身捡起，丢进远处的垃圾桶。遇到给山区捐款捐物，我都会尽量多捐一些。遇到路边爬行的蚂蚁，我也轻轻绕过，生怕踩到了它们。这些自然界小小的生灵，也有生存的权利。……我甚至特意去花洲书院，在孔子尊贵的金丝楠木像前，点上香火，双手合十，虔诚跪拜，为孩子祈愿。听人说，只要心诚，一定有求必应。我的儿子正值人生大考之际，他的高考成败关系到全家的幸福。在孔圣人面前，我心里一遍遍默念：伟大的孔老夫子呀，请保佑我的儿子，考上心仪的大学，让他不负努力，实现梦想，让他的青春没有苦厄，让我的家庭能够安然渡过关隘。我把香烛点得很旺，高举上供，一阵风吹来，滚烫的香灰蜡油滴落下来，手背上烫出了几个水泡。我一点也不沮丧，甚至有点放了心。我想是孔圣人显了灵向我发了力，他想借此告诉我，我许下的愿，他是听见了的。
05班主任建了一个家长微信群，在群里，家长们都没有名字，孩子的名字后面加上爸爸或妈妈，就是他们的称号。每到晚上，家长们就像约好了似的，相聚在微信群里，老朋友一样郑重其事地讨论与高考有关的话题。话题名目繁多，五花八门。比如推荐备考食谱，什么食物最有益于提升孩子的记忆力？什么菜式更能促进炎炎夏日清热降火消解油腻？比如探讨考前如何与孩子处好关系，如何让孩子保持斗志？比如怎样才能让孩子考前减压，知己知彼，一战即胜？比如分享从专家那里得到的高考攻略和高频考点，比如在群里互相打气，祝福，加油……高考，让原本素不相识的家长们，成了志同道合的朋友，成了患难与共的亲人。
06近了，近了，高考的脚步，越来越逼近了。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考前几天，儿子突然觉得，一下子脑子短路，好像什么都不会了。一进教室，大脑就一片空白，以前做得很顺溜的类型题，也解不出来了。我明白，儿子的考前焦虑症又犯了，他心理素质不行，愈是想考好，愈是莫名恐惧。初中时就这样，考前要喝咖啡提神，以此安慰自己。我笑着说:那就不要去教室了，在家吧。那一刻，我表面故作轻松，内心却担心得要死。给老师请了假，我带孩子出去走走。野外的空气清新舒爽，土味里夹杂着各色鲜花的阵阵清香，蜜蜂和蝴蝶在团团花簇中翩翩起舞。绿油油的草坪像厚厚的地毯，高大的树木绿荫如盖。荷塘里早已是一片绿色，圆圆的荷叶，似一个个碧翠玉盘。小河水清得像一面镜子，水中的游鱼和水底的沙石，清晰可见。一阵风吹过，竹林顶端，绿色的波浪，一波一波地荡过。高中三年，儿子竟然都没有领略到校外如此曼妙的风景。他开心地朝着旷野大喊:高考，我不怕你，不怕你——我们骑车，漫无目的穿梭在西峡小城，从城南到城北，从城东到城西。我们唱着歌，飞驰向前，看一排排高大的门店向身后疾速退去……我们围着路边摊，津津有味地狂吃，尽享做一个吃货简单的快乐。我们看快手刷抖音，被那些流行的有趣的梗，逗得开怀大笑。我们听音乐，马勒的《第五交响曲》，听起来如梦似幻，幸福而满足。贝多芬的《第五交响曲》，末乐章高亢、喧腾，光彩逼人，充溢着不羁的欢乐和生命的怒放……陪儿子度过狂欢的一天，孩子一夜安眠。第二日，孩子不愿出去了，在家刷题。非常神奇地，脑回路恢复了往日的清晰，好多题目又变得轻而易举了。他主动回到了教室，恢复了正常的学习与作息。
07高考的日子，终于来了。我早起做好饭，等他，儿子比平日起得稍晚些。他在母校考试，熟悉的环境，于他，是好的。吃过饭，到了时间点，我目送儿子像平日一样进了校园。好似在哪里看过，说亲人间会有心灵感应，家长若坐立不安，焦虑紧张，孩子的脑电波会接受到传递来的感应信息，也会变得心神不宁。我尽量让自己放松，一如往常，看书，听歌，买菜，做饭，让自己忘记这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日子。但每当他考完一门功课，踏进家门，我的视线，就再也离不开他，我偷偷地观察，怕被他发现。我试图从他的言语、表情、神态中，从他不经意的细小的肢体语言里，来揣度他的心情，猜测他考得如何，是否顺利？可孩子的神情里没有兴奋的内容，也没有消极的情绪，他一脸平静，没有喜悦也没有悲伤。儿子不说，我也不问。所有的话题，由他开始，由他结束，我只是附合，附合，再附合。这样重大的日子，这样重要的考试，并没有想象中的隆重，也没有想象中的难熬，不知不觉，最后一场考试就要结束了。我和孩子约好，考试结束，我去接他。到了学校前大门，只见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全是送考的家长。很多妈妈穿着旗袍，爸爸们大部分穿着红色短袖。他们一个个都伸着脖子，仔细观望着如潮水般涌出校园的孩子们，望着，望着，仿佛望着出征的将军凯旋归来。当走出考场的儿子，迎面叫我的时候，我的心猛地一热，刹那间，我忽然发现所有的分数都不是特别的重要，亲情，才是人世间最永恒的美好。我真想告诉他:孩子，无论输与赢，你都是我永远的儿郎，是我心中永远的骄阳……08高考结束，我带孩子去吃大餐，大大方方问他考试的感觉，终于不用再欲言又止，忐忑不安了。儿子说数学有些难，一个大题没做，语文和英语尚可，理综做得好一些。试题答案下来，儿子粗略估了一下分，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沮丧地说可能考砸了。曾以为做得最好的理综也错了好几道题，语文阅读题与答案也有很大出入。他忧伤而绝望，常常陷于失神地沉默……高考成绩出来了，与儿子的估分相差无几:六百多点。这样的分数，的确与他最好的水平差太远，我疑心还是因他心理不够强大，紧张所致吧；我也疑心，是他的字不好故而多失了分吧。总之，考的不够理想，心仪的学校是进不去了。他不甘心，一遍遍闹腾着要去复读，连志愿也不想填报。我坚决地表示了反对。高考，不仅仅是一场智力与耐力的比拼，也是诸多因素的综合战役。谁敢保证，重来一次，就一定能大获全胜，心想事成同学的女儿比儿子早一年参加高考，也是考得远不如平时。同学接受了现实，他无奈地说:梦想太奢侈，现实很残酷，终归我们是个平凡的人。我对孩子讲，不要把自己当作与众不同的那一个，要接受自己是普通人的事实，是普通人，就不要偏执，要勇于接受自己的失败，要敢于原谅自己的失误。高考，从来不是人生成败优劣的分水岭，大学，也只是成长路上一个平台，未来的机会还有很多，你想上的学校，可考研考博，还有的是机会。儿子听不进去，他还是接受不了与同学的差距，接受不了不能读名校的事实，我与他为此发生了多次激烈的争执。有天晚上，我们再次讨论这事，总也无法谈拢，他赌气在外游荡。夜色深深，我在外又寻又喊，他明明听到，却不应声。等我找到他，担心和气恼，一瞬间，我失了控，对他拳打脚踢……09我知道，孩子执意复读，主要还是想上一个好点的学校，我要努力满足他的心愿。我把目标锁定在北上广深等大城市，我一直固执地认为，上大学，就该到一线城市，在大城市学习，能直接快速地接触优良的教学资源，能拓宽眼界，增长见识，毕业后发展空间也更广阔。我频频进入这些城市好一点的大学网站，频频查找这些大学在河南的招生分数与招生人数。我把适合儿子录取的各种信息记下来，分析辨别，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我给在湖大当教授的朋友电话，请教BY与XD，这两所在通信领域都赫赫有名的大学，到底哪一个更值得上我给北京工作的同学电话，问询北京几所211，哪一个性价比最高，哪一个毕业后前景可观深圳的，上海的，广州的……备选的学校越多，越是举棋不定。一次又一次，比较，选择，推翻重来。几轮模拟填报下来，最终把BY定在了第一志愿。这个学校，虽然综合实力无法与985大学抗衡，却是行业特色高校，通信工程雄居各大学前列，素有“小清华”之称。所幸，儿子被BY顺利录取。5G的到来，使得他所学的专业，成为时代新贵。面对这样的结果，儿子是满意的，再不提复读之事。10去上学的前一晚，儿子收拾行李，他带了著名财经作家吴晓波的两部著作——《大败局》和《激荡三十年：中国企业1978—2008》 以及谢有顺的文学评论集《被忽视的精神》。由于吉他不便于携带，随后，快递给他邮了过去。是的，不管在哪里，不管学习何种专业从事何种工作，文学和音乐，永远是人不可丢失的精神家园，坚守精神的高墙，才能抵挡沉沉雾霭中的疾风。BY校园不大，环境安静，适合于学习。教学楼美观独特，图书馆藏书丰富。博尔赫斯曾说，“这世上如果有天堂，那一定是图书馆的模样。”特色鲜明多样的藏书，为BY学子带来知识的芬芳。BY接纳了儿子，儿子也将在它的怀抱中成长。手续繁多的报名结束后，我和老公来到儿子的宿舍。经过一个暑假的搁置，宿舍有些脏乱。我打来水，仔细地擦洗床位、桌椅和衣柜，我想把以前学生留下的痕迹，全都擦洗干净，让儿子有一个全新的开始。给儿子铺好床，又和孩子一起去了系里大教室听了关于新生的讲座，了解到儿子大学四年，长路漫漫，且阻且艰，将会学得非常辛苦，不由突然心疼起来。临走前，忍不住絮叨，交代他要好好学习，多与同学友好相处，多参加学生团体活动，多吃水果，多锻炼身体，出门要注意安全，马路上行走不可看手机，外出不可夜归……终于要离开校园，离开儿子了，内心忽然涌起丝丝伤感。现在，我们的家，将要分成两半。一半在遥远的京城，一半在河南的小城。之后，故乡于他，只有冬夏，再无春秋。台湾一个女作家在她的文章《目送》中写道：“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是的，不必追……后记:高三这一年，有许多的人，许多的事，值得铭记。最应该感谢的是儿子的奶奶，我与她轮流陪读，年迈善良勤快的老人，给儿子做了一年可口的饭菜。最让人痛心的是儿子的爷爷，高考前不幸遭遇车祸去世。他喜爱的孙儿如他所愿，上了不错的大学，他却长眠地下，再不能在邻里间夸耀。愿孩子的爷爷含笑九泉，愿仁厚的地母，让他的灵魂得以安然。最值得欣慰的是，儿子漫长的寒窗苦读，有了满意的回报。如今，二年的大学生活，让他成长成熟了很多。最让人感慨的是，疾病缠身的我，有恙无险，顺利陪儿子走过高三，走过高考。如今，身体好转健康了很多。……谨以此文，纪念儿子的高考之路。谨以此文，献给高考的莘莘学子。高考不是结束，而是一个新的开始。高考之后，我们一起上路，走向远方，走向更有诗意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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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简 介
张静，教师，《中州作家文刊》主编，邓州习氏文化研究会会员，南阳作家协会会员，河南省范仲淹文化研究会会员。有多篇文学评论和散文发在【奔流】【躬耕】和众多报刊杂志及网媒上，部分收录入编图书。中州作家文刊编辑部 顾问：刁仁庆 徐 文 主编：张 静 执行主编：刘 娜 白长新 主播：雅晨副主编：高宏民 杨存德 赵建强审稿编辑：史锋华 袁荣丽 鲁光芬
《中州作家文刊》各基地选稿编辑:
三朵(京浙沪)万七顺(江西浮梁)张三杰(西峡)左德浩(南阳)赵金厚(山东)戴杰锋(河北)武华民(洛阳) 阿拉毛毛虫(郑州)李改红(内乡)周喻晓(安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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