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作家】张兰洲:端午节的记忆

中州作家，从文学到美学【No.606】
端午节的记忆
河南内黄 张兰洲
农历五月初五是一年一度的端午节，每年这个时候不仅让我想起了儿时奶奶给我包的又粘又香的糯米粽子。小时候家里条件不是很好，也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在端午节那天，能吃上奶奶亲手包的糯米粽子确实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庆幸奶奶的娘家那些年一直种植枣树，因为奶奶家离爷爷家十几里远，全部是沙地，村里家家户户都种枣树、枣树下面又是点种的花生。所以，每逢端午节前几天，奶奶的父亲总能套上牛车沿途跋涉十几里，穿过许多个村庄准时将家里头年储藏的大枣和花生送来些，这样就不耽误奶奶包糯米粽子用。我在大街上和伙伴们玩得正尽兴之时，酣畅的兴趣总能被老黄牛“哞哞……”的叫声惊扰。突地一愣，我和伙伴都惊呆了，望着慢慢走近身边的牛车，“噢！原来是外曾祖姥爷，我一眼瞅见了他那苍老的面容！”因为外曾祖姥爷前两年来过几次，我对他的印象可谓刻骨铭心。中等身材，骨瘦黝黄的脸庞上镶嵌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为人和蔼可亲，虽然肚子里没有多少墨水，但从他的言行举止上完全可以断定他永远都是那么地心地善良，骨子里无形之中隐藏着一种中国农民固有的憨厚和坚强。
外曾祖姥爷下车牵稳牛车，向我微笑着挥手打招呼:“还认识我吗？”我小脸蛋羞得如同粉红的苹果似的迅速转身往家里跑。推开大门，我冲进院子直喊奶奶:“外曾祖姥爷来了！……”正在西屋和母亲一起织布的奶奶听见我的喊声迈着细碎的小步出了西屋，“怎么了！孙子，看把你高兴的。”“外曾祖姥爷来了……”我又高兴地重复了一遍，这次奶奶似乎听清楚了，拉着我的小手准备出门迎接。我和奶奶刚到大门口，外曾祖姥爷牵着牛车面带微笑着到了门口。奶奶:“父亲，把牛牵进院子里吧！”那时候，奶奶家的院子比较大，院子似长方形那种，南北长、东西短，最南面有几棵茂密的大榆树，榆树的东面有两间土坯小厨房。现在正值麦黄夏初时节，榆树枝头上三三两两的雷震子叫得震天响，也给这宁静的农家院落带来了几分热闹。只见外曾祖姥爷牵着牛车走到榆树下，将牛缰绳往榆树上一拴，从后面木板车上取下一个白色大塑料袋子，边笑边递到了奶奶面前。我慌忙跟着跑了过去，奶奶解开袋子口一看里面全是花生和大枣，红白相间十分萦人耳目。我站在袋子边上看得口水差点流了出来，奶奶最了解我的心思。“小谗猫！是不是又想吃了。”说完奶奶伸手从袋子中抓了一把塞到我的口袋里，去一边玩去吧！“等过两天端午节了，奶奶给你包粽子吃。”奶奶边说边将袋子提进了正堂屋。我坐在榆树下的牛车上，掏出兜里的枣儿和花生边吃边将枣核掷在牛身上，老黄牛扭头“哞哞……”乱叫，抖得我在后面木板车上直乐……只见奶奶给她父亲倒了碗白开水，俩人在堂屋门口聊了一会儿，那时自己年龄小也听不懂她(他)们聊的什么。功夫不大，奶奶的父亲端起水碗一饮而尽。喝完水，奶奶想留他吃饭，可她父亲说什么也是不肯吃饭，奶奶执拗不过他，没办法，外曾祖姥爷向榆树下走来，我慌忙从牛车上跳了下来。外曾祖姥爷面带微笑地对我搭腔:“走吧！坐车牛跟我走吧！我们家里的花生，枣儿管你吃个够！”我扭扭身子紧皱着眉头说什么也是不愿意跟他走。奶奶冲我笑了笑，随后将外曾祖姥爷送出了村口，又听得一阵老黄牛的“哞哞……”叫声，渐行渐远……
终于到了端午节了，这天早晨天刚蒙蒙亮，奶奶就和母亲穿衣起床给我们包粽子了。我只知道糯米是一周前奶奶用家中粮仓里的小麦换来的，至于奶奶和母亲包粽子的场面我却没有亲眼目睹。等我穿衣起床准备吃早饭时，奶奶和母亲已经将包好的粽子摆满了家中的土簸箕。一个个粽子穿着绿棕色外色，周身缠着红绳子，十分好看！我光觉得好看却不知道为什么要裹缠红绳子？奶奶告诉我说:“粽叶外面缠红绳不仅祛灾避邪，而且也是为了悼念先人屈原！”“噢！我点头应允着。”吃过早饭，奶奶和母亲收拾好碗筷开始准备蒸粽子。母亲去厨房先将大锅中加入适量水，再划着火柴拉风箱烧火，奶奶则迈着小碎步将满簸箕的粽子端到了锅沿旁。奶奶将包好的粽子一一放在篦子上，放好后将锅盖子一盖，周边用提前湿好的抹布捂严实，这样就不至于中途跑热气了。母亲将风箱拉得呼呼生风，“呱哒呱哒……”的声音极具节奏，犹如在演奏一支美曲，无不让人心潮澎湃，激情满怀。锅底红彤彤的火苗也照亮了母亲全身……随着时间的慢慢遁去，奶奶从院中走了过来，告诉母亲火候差不多了，可以封火了。这时母亲也不再添柴了，将锅底夹生的柴棍用铁钳子一夹，扔到了院中榆树下，从水缸里舀来一瓢水往上一浇，一股浓浓的白烟袅袅升起，萦满了整个小院上空……
我手里拿着热气腾腾的糯米粽子，轻轻地放嘴边一吹，慢慢地将缠绕的红绳子一道道褪去:“哇塞！雪白透亮的一股糯米清香直沁人心脾，放嘴边用力咬上一口，软甜软甜的糯米中还夹带着红色诱人的大枣和花生，再咬上一口，慢慢地嚼慢慢地品，一种满满的幸福溢满了心头。似乎脑海中又想起了奶奶口中提到的那位先人屈原先生……如今已至中年的我，奶奶却已经不在人世离开了我们，我多想再吃一次奶奶给我包的那香甜软粘的糯米粽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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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简 介
张兰洲，笔名张思清，河南省内黄县井店镇张王尉村人。本人平时爱好写作，尤其擅长散文、诗歌、小说等，曾自创长篇小说《我的自传》一书，诗歌集《津门勤工草诗汇》。曾向《中国诗歌网》投稿散文、诗歌达300多篇<首>，现为北京文学传媒签约作家。中州作家文刊编辑部 顾问：刁仁庆 徐 文 主编：张 静 执行主编：刘 娜 白长新 主播：雅晨副主编：高宏民 杨存德 赵建强审稿编辑：史锋华 袁荣丽 鲁光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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