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作家】黄龙江：崖畔苦楝树

中州作家，从文学到美学【No.666】
崖畔苦楝树
河南淅川 黄龙江
山城滨河路，临近河滩的一处崖壁上，有一株楝树在夏日里，依然枝叶婆娑，葡萄般大小的椭圆形果粒在热风中欢快地跳动，和周边一色的常绿灌木丛相比，颇有点寒酸，谈不上呵护，被随意放置在那里，幸好有几株毛竹跟随左右，有点怀旧的模样，每次带孩子河畔漫步，都要逗留一下，仔仔细细观摩一番，在这个快节凑的时代，难得有这样的土著物种被善意保留下来了！
也许，当初河道整治的人中有一些怀旧的人恳请留下来的，让那些旧年往事在这株楝树上抹上印记，楝树，叶枝大而疏希，遮阳效果不佳，微苦涩，不易生虫，麦收时节开花，紫色带绛红，味道甘甜，是蜜蜂的最爱，落蕊之时，徐徐而下，咂地无声，地面落英缤纷，加上光线透过叶片，恍惚席地而坐衣着碎花连衣裙的少女。一黄昏，散步到崖下，翘首以盼，楝树上宛若小葡萄的青果果在夕照下，显得油光发亮，几只灰喜鹊在树枝上啄食，不时有果果落下来，我捡起来让同行的孩子们辨认，他们都摇头说不认识，我苦笑着对他们讲，我们小时曾把这当宝贝，几乎整个夏天都在采集，用他们个头差不多的竹子，做成一个简单的玩具，作为乐此不疲演绎枪战片的道具。就是把一个竹筒用锯条切成十厘米长管子，用一枚楝籽切成两半，堵塞在竹筒两边，用一根筷子通一边，利用活塞运动原理，推出另一半，发出啪的脆响，然后再按下一半楝籽，继续玩。因为孩子们常偷家里筷子，少不了被父母打屁屁的事……
在中原农村最常见，他和大叶桐，榆树，刺槐以及皂角树是农村的守望者，风里来雨里去，未曾离开过它们热恋的土地，在村落的四周和宅前屋后，散漫地生长着，沿着季节的路径，年轮一圈一圈荡开，用春华秋实的契约展示岁月静好，尤其是楝树，是因为其木制层次分明，微微泛红，又不易被虫侵蚀，是农村做家具的材料，特别是新婚嫁娶的床，衣架，脸盆架等，皆取谐音“恋”，图个吉利，尤其是用桐油一刷后，更是光彩靓丽，加上原木的微微苦香，是驱蚊的最佳物件，更有妙用的是，一些夏日娶亲的人家用楝树纸条放在新婚燕尔人的床下，仿佛验证了“在地愿做连理枝”的妙趣，这就是传统婚俗文化在人们基因里沉淀的见证。 印象中，故乡村里的打麦场有株楝树，它守在场边不知道有多少个春秋，底部树干比一个胖子的腰还粗，上面枝繁叶茂，也有几支枝枯干，是蝉产卵的温床，由于打麦场只有麦收时节才用，所以除了几个麦秸垛外，一般都闲置的，每当夏日清凉，就可以看见树下不时有麻雀蛋大的坑洞，也许就夜半三更，蝉蜕爬出地面留下来的，当你发现时，它们已经是在枝头高歌一曲的鸣家了，对于蝉的了解，多通过古诗词，最科普的是法布尔的《昆虫记》了。让我明白了，为何在阴暗的地下度过漫长的三年，而在枝桠上像拼命三郎一样吟唱的意义了。佛家的禅通蝉，易趣横生，也许它们高歌猛进就释放最精髓的妙意了。
有句俗语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何苦独恋一支花。最苦莫过单相思，如红楼梦的贾瑞竟然送了卿卿小命。人世间万物有灵，因为爱才永恒，爱却因为不完美造就遗憾，痴情男女，最难忘的是暗恋，当不经意擦肩而过，或者各奔前程，就酿造的一曲撕心累肺的悲观离合，其实，不完美，遗憾，才是人世间常态，才幻化出万紫千红总是春地大美人生。 就像崖边这株楝树，四季随季节性而轮回，用枝蔓舞动青春，用守望见证河畔潮起潮落，人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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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简 介
黄龙江，70后，邓州人（籍贯：淅川香花凤凰）酷爱文学，亲近自然，蜗居渠首，放歌丹江。中州作家文刊编辑部 顾问：刁仁庆 徐 文 主编：张 静 执行主编：刘 娜 白长新 主播：雅晨副主编：高宏民 杨存德 赵建强审稿编辑：史锋华 袁荣丽 鲁光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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