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作家】高小艳：幺儿子

中州作家，从文学到美学【No.653】
幺儿子
河南济源 高小艳
儿子总是竭力讨好我，这让我说不出的内疚。
在他幼小的心里大概认为我是偏向姐姐，就算我费尽唇舌解释也是枉费心机。他开始想方设法讨好我，如烫手山芋般，搞得我无所适从。例如和姐姐分吃火龙果，他总是把剩下的一半拿过来，用勺子剜出一大块送到我嘴边，我张嘴啊呜一口吞下。他就又剜又送，我赶紧拒绝。他不知我怕再多吃几口，他就所剩无几了。他端着剩下的，坐在沙发上，吃得津津有味。妞妞拿起自己的那一份，悄悄躲进小卧室里独自享用，这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儿子常常趴在我的耳边，神秘兮兮地对我说:“妈妈，你知道吗？我不喜欢吃火龙果，我爱吃橙子、菠萝、香蕉……”他把自己喜欢吃的水果罗列了一大堆，唯独没有火龙果。我知道他这是故意的，不能和姐姐的相同。我们总是给妞妞买火龙果，这让他心生不快，但是他又极力不表现出来。他不想让我讨厌他，他那份小心翼翼，总是让我很受伤。他大口大口地吃着，把火龙果吃得干干净净，仍意犹未尽。每次我都忍不住取笑他:“不是不喜欢吃吗？”他知道我言外之意，赶紧放下火龙果皮，不好意思地咂咂嘴。
每次上桌吃饭，他都要坐在我旁边，与我紧紧挨着。至于姐姐，她最好靠边坐。他想独自霸占我，他心里的小算盘，我一目了然。吃饭中间，遇到好吃的菜，他会夹一些，放进我碗里，或塞进我嘴里。我说:“我自己来。”他不乐意，依然如故。这让妞妞很难堪，她从不会这样做。妞妞讥讽他:“矫情。”他不知其意，也不理睬。他埋首吃饭，且洋洋自得。他这是向姐姐示威。虽然如此，我却常批评他。他在客厅里跑来跑去，撞倒了椅子，弄翻了茶水，我对他怒目而视。他不乖乖写作业，我冲他喋喋不休；他固执己见，我对他龇牙咧嘴……他不知姐姐很乖，什么都不让我操心，而他却让我心力交瘁。他只知道我偏心，不批评姐姐就指责他。
每当我要生气，他看形式不对，会直接冲上来，抱着我的腰，狠狠地亲吻我。我一下子蔫了，又好气又好笑。他松开了手，急急地说:“我这就去写作业。”写不了十分钟，他就蹬蹬蹬跑过来，伸出小手说:“妈妈，我手指痛。”也不知是真疼还是假疼，我都象征性地揉揉，催促他继续去写。隔一会儿，他又来。如此三番，我又气极。每次看见他这样作，姐姐就不能忍受。有一次，他又这样故伎重演，姐姐忍不住调侃他:“像我这样写一整天，你手指会不会废掉？”“我坚决不上中学。”他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哭笑不得，这真是孽障。
儿子总是挖空心思地讨好我，不过是为了天下太平彼此相安无事，这小九九我又怎能不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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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小艳，河南济源人，小学语文教师，喜欢舞文弄墨。中州作家文刊编辑部 顾问：刁仁庆 徐 文 主编：张 静 执行主编：刘 娜 白长新 主播：雅晨副主编：高宏民 杨存德 赵建强审稿编辑：史锋华 袁荣丽 鲁光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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