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见我了吧?点进来,温暖一下

我想你们啦~
在公众号被封的17天里,发生了一些好玩的事。
比如在这期间我接受了一个采访,对方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她问我,“你好48号,能不能向我们介绍一下你自己,包括你目前的职业,你在做什么。”
我兴奋地点了点头,作为一名知识分子,其实我的自我介绍有许多版本,有囊括我学术最高成就两篇EI的研究生版,有描述我和用户如何打得火热实际上是被喷到亲妈爆炸的产品经理版,而我最喜欢的,是优雅、优秀、又有点忧郁的吊书袋版本,这个版本博古通今,既有江艺平“让无力者有力,让悲观者前行”这种看不太懂但感觉很屌的厚重感,又有汪苏泷“我安静听着肖邦,用维也纳忧伤”那 QQ非主流时代遗留下的淡蓝色忧郁。
通过观察这个面无表情的采访者,我决定用这段忧郁的自我介绍来打动她,顺便一展我这无处安放的魅力。
但对方很快又补充了一句,“简短一点,因为我们是一家图片自媒体,所以文字得突出重点,最好不要超过20个字。”
我挠了挠头,无处安放的魅力瞬间烟消云散,我说,“那……我是一名文字工作者,近视,偏瘦,有脱发困扰。Over。”
很显然的,这段自我介绍没能打动她,对方不仅没有pick我为我转身,还急不可耐地打断了我,“你不是绳师吗?绑人的那种?”
我有点不好意思,搓了搓手,“本质上来讲,我觉得我目前的职业是文字工作者,写东西的。因为它养活了我,但绳师并没有,都是在往里赔钱。”
对方急了,“哎呀,那你就是文章写得比较好的绳师。”
我说,“不是,应该是业余爱好是绳师的文字工作者。”
对方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睁着萌萌的大眼睛看着我,“文字工作者一拨一大摞,我们并不想采访,采访了也没人看,而绳师是一个看起来比较新兴的职业,能吸引眼球,也正是因此我们才会想要采访你,所以,你必须是个绳师。”
这样的争论显然没有什么意义,因为我也清楚的知道,对方是个编辑,也是个文字工作者,同行是不必为难同行的,如果她的采访吸引不了眼球,阅读量就会不好,KPI完不成,奖金就拿不到,俗话说“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因为一次采访搞得背上杀父之仇这断然是非常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
所以,出于对同行的尊重,我欣然接受了自己被安排好的人设。在双方诚挚而热烈的访谈里,在交杯换盏的朗声大笑里,我变成了一个洞悉都市白领痛点的精英杀手,一个以博爱普度众生的邪教创始人,一个睡觉都要摸着绳子以体现对这份职业热爱,并且愿意把所有业余时间都奉献给伟大绳缚事业的绳师。
后来我听了下这段采访的录音,相比之下,感觉还是汪苏泷的无病呻吟不那么让人想吐。
其实我很小的时候就与文字为伍了,大概五年级的时候,我写了一篇作文,在我爸的修改(重写)下,加入了许多初高中才能学到的古诗词,排比、对仗、互文等等修辞手法无限堆砌,最终得了我们市的作文大赛第一名,收到稿费50元整。
那段时间,我成了我们小学的风云人物,学校广播表扬,老师拿着奖状祝贺,说我实在是太可爱了。当时的我坚信,老师说的“可爱”是指班里的女孩子都可能会爱上我,而不是说自己因此拿的奖金能买许多可爱多。于是我下了课就满操场晃悠,并期待我再回教室时,铅笔盒下面已经被默默塞入了各种冒着粉红色泡泡的情书。
在操场上转悠时我想,一个成熟的男孩子,心灵应该是淡蓝色的,介于热烈的主动表白和沉默地陷入自闭之间,打开纸条时内心则应该是忧郁的,既有对于自己魅力擅自外泄的自责,又饱含对于别人仰望钦慕的理解。
然后我就真看到了铅笔盒下压着的纸条,上面的字歪歪扭扭不知道谁写了一行字,“骗子,你的作文明明是你爸爸写的。”
这句话当时对我的打击极大,几乎摧毁了我的自尊心并且激发了我的自负心,因为我不知道是谁写的,所以我觉得可能是班里任何一个人写的,这让我在面对任何人时都没有自信抬起头来。
于是我再也不让我爸碰我的作文了,并且选择自己去读那些晦涩难懂的书,《红楼梦》、《悲惨世界》、《羊脂球》,我爸妈都以为我爱上了看书爱上了学习,其实我根本看不懂,只想从里面摘抄句子放进作文里,自己写出很牛逼的作文,然后告诉大家,“我的作文才不是我爸写的”。
当时刚好全国在举办《新概念》作文大赛,我就把我写的也投稿了过去。过了一个月,我收到了一封信,一封钢笔手写的信。我已经忘了信的具体文字,大意就是:
“我新概念作文大赛的评审老师,我看到了你的参赛投稿,作为先行者想对小朋友说几句话,于是给你回信一封。小朋友你的文字看起来太功利了,你堆砌出了你暂时还驾驭不了的成熟,这其实是没有好处的。想办法去和文字做朋友,而不要把文字当工具,当你真心地对待它们时,它们才会真心地回报你。”
我看完这封信的第一反应是哭,因为这代表着我的投稿没过,“新概念”在我这里成了萌新到对自己的弱小完全没概念,第二反应是把信撕掉,心想,“麻蛋不过就不过,狗屎评审还要另写封信来羞辱我,是人干的事吗?!”
第三反应是把信的碎片又从垃圾桶里翻出来拼好,仔仔细细再看了很多遍,我很庆幸当时我终于看懂了这封信。
于是在小升初的暑假里,我泡在小县城的新华书店,每天看各种书,每天也写一篇读后感,但只有自己做自己的读者,自己读完一遍后,就在回家时顺手扔到离书店不远的造纸厂里,据说那造纸厂生产的多半是卫生纸,所以希望大家在使用卫生纸擦屁股的时候务必小心,不要摧残它也不要摧残自己的菊花,毕竟那里面可能就有我曾经倾注的心血。
那个暑假我觉得自己每天都在和文字谈情说爱,且是偷偷恋爱,没有人知道的那种,既自由又放松,最后我们真的成了好朋友,并且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小时候我在作文里吊书袋,写“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其实我根本不知道落霞为什么要和孤鹜一起飞,也不知道秋水咋会和长天是一个颜色,难道看的人都是色盲吗?我只是单纯知道把这些句子加在作文里,分数起码提高5分而已。
但在公众号被封的日子里,我真的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意思。我觉得自己真成了一只孤鹜,无所事事,也无人倾诉,但却有有许许多多的人通过各种渠道来问我,48号你怎么啦?看不到你写的东西好不习惯,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
在这些问候里,我知道“落霞”总会和“孤鹜”齐飞,“秋水”也确实会被“长天”染成同样的颜色,直到那一刻我终于确信,我才不是什么绳师,我就是一个和文字交朋友,也用文字和大家交朋友的人。
如果我是孤鹜,大家就是落霞,我是秋水,大家就是长天,我们之间可能从未谋面,但却已经齐飞共色了好久好久。要是突然不飞了,彼此都还怪想念的,所以,偷偷告诉大家,其实我有一个小号,一个纯粹写字的地方,走吧,我们去那里交个一辈子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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