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棕榈大导配王家卫御用摄影，给你一套阵容超豪华迷你剧

无边序曲 （2020）
导演:格斯·范·桑特/亚历山卓·米开理主演:哈里·斯泰尔斯/碧丽·艾莉许/鹿晗类型:剧情制片国家/地区:意大利 / 美国语言:英语 / 意大利语首播:2020-11-16(意大利)
作者：吴泽源
写不好小说的影评人
在这个各大电影节尽数取消、延期或是缩减规模的年份，一出线上影展却在悄然展开：
自11月17日起至11月23日，时装品牌Gucci与美国独立电影大导格斯·范·桑特（Gus Van Sant）联手打造的7集迷你剧《无边序曲》，在Gucci官网与微博等平台以GucciFest线上影展的形式7天连映。除这部重头戏之外，还有呈现15位独立年轻设计师作品的时装短片在影展中同步首播。
GucciFest的到来，让我们在电影节缺位的时节，寻回了几分久违的喧嚣。而它的内容也的确夺人眼目：《无边序曲》不仅由Gucci创作总监亚力山卓·米开理（Alessandro Michele）和范·桑特联合编导、杜可风摄影，更有巨星Billie Eilish、Harry Styles、Florence Welch、鹿晗的加盟，数位欧美知识界、艺术界名流客串，以及摇滚传奇人物Kim Gordon和美国地下电影鬼才Harmony Korine的创作输出，班底之强大可见一斑。
《无边序曲》 剧照
但《无边序曲》最神奇之处，依然在于米开理与范·桑特的跨界合作。虽然都是各自领域的潮流开创者，但他们的风格几乎是全然不同的两个极端：米开理华丽，范·桑特沉静；米开理极尽繁复，范·桑特却偏好极简主义；米开理热衷于制造感官层面的亲密体验，范·桑特的品味却素雅空灵，与角色与故事保持着一定距离。
所以，这两种相异的鲜明风格，是怎样在《无边序曲》中融为一体的？
Gucci与米开理：打破边界的初衷
我们先要从《无边序曲》的创作初衷讲起。米开理之所以采取短片形式来宣传Gucci产品，某种程度上自然是在疫情冲击之下替代时装秀演出的权宜之计。但从长远角度而言，处在这个不断变化的时代，他也在思考着奢侈服装品牌的未来方向：
“时尚不应该被关在笼子里，而这是我们在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一直做的事情：自我封闭。在这个多事之秋，我要让时装走出密室。我要让它们步入生活；我想要它们拥有生命，拥有主体，拥有一张脸，拥有一套性格。”
GucciFest Artwall Shanghai
而在今年5月份，米开理正式宣布自己要改变Gucci品牌时装系列的发布策略：
“我将会抛弃陈旧的季节性规则，让时装系列的发布节奏更趋近我的创作本能。我们将以故事形式一年两次宣传产品；这些不合常规的自由故事将融合各种创作类型与法则，以独特的创新空间、设计语言与互动平台作为载体。除此之外，我还想要抛弃那些占领了时尚世界过久的繁琐主题：早春（度假）、早秋、春夏、秋冬系列……我认为这些概念陈腐且毫无营养。”
简单来说，米开理想做的就是打破时尚界那些陈腐的条条框框。他不想对服装的性别属性和季节属性做硬性区分；他也不想用入时、怀旧或是复古之类的标签，来定义Gucci产品。对他来说，时装所定义的或许只是自由：你只需要聆听自己的情绪与直觉的召唤，不需要用任何的外在标签，来限定自己的身份。而这种自由精神，在人们不得不蒙面示人、相互隔离、限制出行的新冠时代，无疑具有着打破心灵边界的安慰剂效应。
范·桑特：破壁艺术家
而米开理的上述创想，其实与范·桑特的创作思路不谋而合。
作为1980年代至今美国成就最高的独立导演之一，范·桑特有许多执迷坚持的主题，却并没有某种将自我进行标签化的鲜明风格。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范·桑特式风格，那就是多变。这也正是他既能凭《大象》斩获金棕榈，又能凭《心灵捕手》和《米尔克》取得票房成功；既能感染普罗大众，也能征服欧洲知识分子的原因。
范·桑特
范·桑特的风格之所以多变，是因为他与米开理一样不在乎边界与规则的限制。他的美学系统一直是极度开放的。
他既可以在制作条件限制下，用粗粝的16毫米胶片和快速剪辑风格，讲述一个细腻却残酷的同性故事（《夜深沉，爱难吟》），并暗中影响了王家卫的《春光乍泄》；也可以将同样残酷的同性故事变得柔美梦幻。在《我私人的爱达荷》中，他借助柔和的彩色胶片、瑞凡·菲尼克斯与基努·里维斯的巅峰美貌，和嗜睡症患者如梦游般的视角，将一位同性恋少年的心灵之旅讲述得既轻盈如云朵，又沉重得如破碎的心。
他不拒斥好莱坞主流叙事。在拍摄《心灵捕手》时，他以自己擅长表现的少年心绪为基底，搭配上好莱坞主流励志剧情，最终造就了他导演生涯中的最大商业成功。
然而在大获成功后，他却愈发剑走偏锋。他用行为艺术一般的手法，逐格翻拍希区柯克的恐怖经典《惊魂记》，只为证明“完全刻板的翻拍，完全行不通”。
但当他吸纳英国电视导演阿兰·克拉克的镜头语言和匈牙利导演贝拉·塔尔的默想风格，来讲述关于年轻和死亡的故事时，却收到了成效。范·桑特的死亡三部曲在美国没有获得票房成功，却在欧洲被奉为杰作：《大象》让范·桑特同时斩获当届戛纳电影节的金棕榈和最佳导演两项大奖，《盖瑞》和《最后的日子》则都入围了《电影手册》杂志的年度十佳，其中前者分别在两个年份入围，后者则被评为2005年最佳。
《最后的日子》 剧照
自2008年的《米尔克》开始，范·桑特渐渐回归主流。《悸动的心》、《青木原树海》、《别担心，他不会走远的》，都是由明星主演的暖心之作。但他在这些电影中仍然寻求着某种对异质元素的开放性：在《悸动的心》与《青木原树海》中，由加濑亮和渡边谦饰演的两个日本角色，便体现着范·桑特近年来对日式神秘主义的执迷，和他对灵魂国度的猜想。
如果用建筑与导演的风格作比，那么有些导演古典，有些导演华丽，有些导演制造的是坚固宜居的木屋，有些导演的风格则是天马行空却具有平衡感的现代主义建筑。而范·桑特的房子，大概是一座异象纷呈的美术馆，你在步入每个展厅时都会极度沉浸，却永远料不到下一个展厅里等待你的是什么。在彼此异质的展厅与展厅、作品与作品之间，没有门，也没有边界。在这样的空间结构下，观者将寻找到开放与自由。
《无边序曲》：宛如七行意蕴盈溢的俳句
看似异质，实则相近的美学主张，让米开理和范·桑特成为了天作之合。在《无边序曲》中，两人用主人公Silvia遭遇的一次次神秘邂逅，打破着事物之间的种种边界：
Gus Van Sant和米开理
在第一集《家》中，Silvia在清晨突然被电视中的哲学家召唤。现实与幻想的边界，就此被打破；
《无边序曲》 剧照
在第二集《咖啡店》中，上世纪50、60年代流行的点唱机与古董车，奇幻般出现在咖啡店内外，与此同时，咖啡店中的男女则穿着Gucci明年即将发布的新款产品。时代之间的边界随着故事的发展渐渐消弭；
《无边序曲》 剧照
第四集《剧院》中，Silvia来到剧院试镜。她观察着舞者们在德国舞者兼导演Sasha Waltz的指导下，缠绕为一体。身体与身体的边界，肉体与意识之间的边界，此刻都变得不再重要。
《无边序曲》 剧照
第七集《夜行》中，Silvia搭上陌生人的摩托，进入罗马的梦幻街道，最后却发现罗马夜路的终点是一座剧场的舞台。这呼应着第二集里她从咖啡店直通剧场的旅程。虚构与真实、生活与表演的界限，在这里彻底被抛弃。
《无边序曲》 剧照
在整部《无边序曲》中，高等艺术与流行艺术同样毫无边界地相互并列着。先锋评论家Achille Bonito Oliva与Harry Styles的艺术理念是相通的；诗人Arlo Parks的诗行与Billie Eilish的新歌Therefore I Am，同样捕捉到了关于世界的某种真相。
当然，剧中的重要元素还有性别认同问题。作为擅拍少男少女的同志导演，范·桑特在表现雌雄莫辩的主人公Silvia的身份流动性，以及她在面对每个新的身份与新的情境时紧张又急切的心境时，自然是驾轻就熟。
《无边序曲》 剧照
而呈现这些情境的灵魂元素，是那些明艳华丽的Gucci时装与鞋包。范·桑特的开放式风格，为米开理提供了完美的T台，让稚气未脱的模特们在其中肆意游走，既展示身上的产品，也展示着他们在T台上没有机会展示更多的个性。
七场邂逅，虽然缺乏剧情与逻辑，却在事件和情境的间隙处，漫盈着语言所不能道尽的意境，如谜语，亦如俳句。而这些看似空无的缝隙，需要观者主动去参与和填补：边界与规则已经不复存在，至于该怎样或是不该怎样去定义自己，怎样利用无边的自由，就需要每个人付出自己的思考和行动了。
编辑：Tan
FILMOPHAGE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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