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作家,从文学到美学【No.639】
龙岗幽居
河南南阳 左德浩
人有时候是需要幽居的,梳理思绪,看清自己,回顾走过的路,也看清要走的路。
妻说,我天生一副劳碌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有时候,我不得不承认她是对的。一种太过随缘不能坚持己见的人生态度,带给自己的,是在生活和人生路上的摇摆。
她这一生,清醒、简单、朴实、执著,只想安安静静做一个数学老师,凭良心教书,凭本分做事。我老想,她简单的像一道数学题和公式,删繁就简,朴实无华,淡如白开水,但也有自己的犀利和坚定。她的人生,就是踏踏实实往前走,没有算计,没有经营,只留一份安定和沉稳。
我呢?年轻时有一颗躁动不安的心,想要得到别人的认可和承认,想要引起周围人的注意。那时,我受不了周围人轻蔑的目光——其实有时也许只是自己内心深处的一种敏感。其实,我需要的,并不是贪恋某一个职位和权势,而是一份尊重和理解。
可是,人的注意力都是有限的,都集中在那些高大、闪光的人和事物上面,谁会在意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伙儿呢?想一想,初出茅庐的诸葛亮尚且被关张刁难,需要用战场上的神奇胜利去征服人心。年轻人,还是得有一个证明自己的过程。
回顾二十多年的人生,我是容易被环境和局势所决定的,很少去主动改变环境创造自己想要的生活。
师范毕业前,有一条可能的道路摆在面前——考特优生入大学深造。可是有太多的疑虑和杂念摆在面前,畏首畏尾,左右为难,终于与大学无缘,还是回乡做了教师。
在小学教书,不断根据工作需要调整和尝试新的学科,做教研组长、班主任、教导主任。生活似乎稳定中也有变化。一段时间,工作的不如意和不甘心甚至让我产生了考公务员的想法,买了公考的书籍翻阅,前思后想终于又放弃。
以后的生活也总是如此,随着孩子的出生离开小学,随着形势的发展离开中学,在不同的学科和不同的岗位之上穿梭,尝试不同的工作,接受不断地挑战,似乎什么都知道一点,又似乎什么都不懂。渐渐地,没有了自己的专业,自己的优势,只剩下适应和顺应。
为着服从,为着面子,为着觉悟,为着感情,喜欢的工作要做,不喜欢的工作硬着头皮也要做。只有一个信念,把该做的工作做好。我能够换位理解别人的心情,就是不知道别人有没有换到我的位置上考虑我的感受。但是,在大环境下,看“城头变幻大王旗”,“你方唱罢我登场”,我体谅所有人的压力和焦虑。
三十而立,一颗心渐渐沉静下来,不再喜欢灯红酒绿、斛筹交错的生活,也没有了高谈阔论、呼朋唤友的心情,繁华过后,只剩无边的寂寞。对一些太空、太假、太势利的人际交往,我感到厌倦。我开始喜欢在空空荡荡的环境之下审视和发现自我。
四十不惑,我想斩断自己所有通向外界的触角。外面一无所有,人生还得向内探求。我只想要一方素雅的茶几,一张安静的书桌,一个梦想的舞台,一点静静的思索。看到人事更迭,潮起潮落,不断有人退出工作,不断退出舞台,不断退出人生,越发感觉时光的紧迫。
这世上,有人一无所求,有人随波逐流,有人追求名利,有人追求财富,有人追求权势,有人追求美色。我呢?现在只想追求一个深刻、丰富而且自我的人生,看见红尘的绚烂,认清寂寞的永恒。
然后,清醒而且清澈、轻松地向前走。人世的纷纷扰扰不再与我有关。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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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简 介
左德浩,微信名饮茶洗心,生于1975年5月,中学高级教师,河南教育学会语文教育专业委员会常务理事,河南省社会体育一级指导员,南阳市中小学优秀班主任,南阳市教育系统优秀通讯员,卧龙区优秀教师,任职于南阳市第十一小学,喜欢读书思考,行走红尘,静观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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