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学

最近在看一本很有趣的书,名字叫做《万物简史》。印象中叫“简史”的书实在是不少,于是我便想起了那个著名的笑话:
问:你有《时间简史》么?
答:我有时间也不“捡屎”!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冷哦!
我实在是一个笑点很低的人,随便看哪本书里作者抖个小小的机灵,我就可以对着书嘿嘿嘿嘿嘿够半分钟。
啊,再这样下去就偏题了,快回来。
《万物简史》这本书里作者提到了很多著名的科学家,今天刚好读到居里夫人。
然后我就瞬间想起了第一次知道这个名字时候的情形。
那是我上小学的时候,每一个教室外面的墙壁上都挂着科学家的照片,下面是一些生平简介。印象中就有爱迪生,爱因斯坦,居里夫人这些大名鼎鼎的科学家。
我的小学是当时县城里公认最好的,尽管另一个小学的孩子经常在一些公共墙壁上battle这一观点。
从学校大门走到大街上有一段50米左右的土路,每逢下雨就很泥泞,但好像我入学后没过多久学校就趁假期时候铺了水泥,自此以后方便多了。
进去校园,是一个升旗台,旗台前面是砖块铺成的校园地面。每个周一,全校的师生按班级站好,举行升旗仪式。
说来也是遗憾,我竟然一次都没当过升旗手,唯一一次最靠近升旗台的时候就是做护旗手。后来不知怎么的,每次都把我安排到广播室里去念升旗日志,这下干脆连国旗的面都见不到了。
学校除了大门那面以外,三面都是教学楼,每面都有两层楼。夏天的时候,高年级的同学就坐在教室门口栏杆的拐角处,现在想来也是很危险,因为一不留神就会向后仰着栽到一楼去。但我居然不记得有老师制止过,或许有过吧,只是我没看到。
教学楼围起来的校园中间有两个巨大的花坛,说是花园也不过分,因为几乎占了整个校园大约超过一半的面积(也许我的记忆有误,毕竟小孩子总是认为什么都很大)。两个花坛中间有一个宽宽的过道,搭着顶棚,上面爬满葡萄藤,但奇怪的是从来没见过有大串葡萄垂落的情景,后来想想,大概是因为葡萄成熟期刚好遇到我们放暑假吧!
北面教学楼(是北面么?我是个方位白痴,假装就是吧)一楼的中间有一个通道,走出去就是一个大大的操场。操场的角落处有全校唯一的公共厕所。
操场很大,沿着一圈种着笔直的白杨树。每到秋天,白杨树的叶子落得满操场都是,女生们就会捡叶子,头尾相连串起来,比赛谁串得最长,然后搭在两个胳膊上扮仙女的飘带。
碰上自由活动的体育课,同学们就会自动分成两组玩“传电”的游戏。两步一隔的白杨树就是最好的游戏道具。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个游戏的规则:石头剪刀布哪组赢了就作为传电的一组,另一组就是抓人的一组。
传电组成员一开始要每人依次抱一颗树,这就代表你的身上“有电”,有电的人就是安全的,然后趁抓人组不注意,迅速从一棵树挪到下一棵树,并且确保在移动的瞬间不会被对方抓到。
遇到两颗距离比较远的树,先跑过去的人要想办法伸出手来营救后面的队友,只要你有身体部位依然接触到身边那棵树(通常是脚),那当你伸手拉到另一个同组队员时,即便她没有碰到任何一棵树,她的身上也都“自动带电”,这意味着抓人组的成员不可以抓。
一直这样,直到所有人都安全到达游戏一开始指定的终点。
如果我没记错,这大概是除了跳皮筋以外,最受女生欢迎的一个游戏。
不知道这个游戏一开始是谁发明的,就像不知道孩子们那些口口相传的童谣来自于哪里一样,童年总是把大人的好奇心无情屏蔽。
“xx 的头,像皮球,一脚踢到百货大楼。百货大楼,卖皮球,一看就是xx的头。”
这样的童谣,大人们听了,多半是要皱着眉头摇脑袋的,可是小孩子却乐此不疲地传唱,有时还会偷偷换成某个讨人厌的老师的名字。
说起老师,小学时候印象比较深刻的倒也有那么三四位。
一二年级的班主任是个上了年纪的妇女,姓王,现在想起来约莫有四五十岁。
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很和蔼的,我还记得小学第一年的教师节,我妈给我准备了一张挂历画,卷起来后拿绳子绑着,叫我带给老师,祝老师节日快乐。王老师接过画以后,摸了摸我的头,笑着示意我坐下。
现在想来我妈也是深谙人情之道,印象中整个初中每到新学期开学,我妈都会带着我和一箱牛奶一盒饼干或者一箱方便面之类的东西,去班主任老师家里“坐坐”。
每次结尾都少不了那句“那我就把孩子交给您了,不听话你就当自己孩子骂。”还好她没说“随便骂随便打”。当然了,这是后话。
四年级的班主任是个男老师,写得一手好字,人也非常幽默,常常把我们逗得哈哈大笑。尽管他生气的时候也会拿着教室里的苕帚手柄揍那些调皮捣蛋的男孩子——对,只揍男生,但大家依然非常喜欢他。以至于他不教我们班的时候,新班主任来的第一节课完全没办法上课,因为全班学生都在哭。
我到现在也记得他的名字,叫刘恩茂。
从三年级到五年级,都是同一个数学老师。那个老师真的是这么多年来我心里的噩梦了。
虽然她基本没有为难过我,因为我小学时候一直都是聪明乖巧的好学生,即便如此,她也依然在我心里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印象。
夏天自习的时候她坐在讲台上,会把鞋子脱掉。上课讲课的时候,她站在过道里会一屁股坐上同学的课桌,另一只脚架在对面同学的课桌上。等她离开的时候,那个同学的课桌上就留着一堆她鞋底的污渍灰尘。
她最常骂我们的一句话就是“你们耳朵里塞羽毛了?这道题我讲过一万遍都不记得么!”然后还会打击我们,说她女儿比我们还低一年级,这些题全部都会做,我们蠢得像驴一样。
班里有个男生,妈妈在菜市场卖菜,平时应该是很忙,所以不太能照顾孩子,所以男生经常都脏兮兮的。印象中他其实是一个很喜欢数学的男生,但却经常因为不小心做错题而被老师撕作业本,还被当着全班同学的面骂:你以后只能跟你妈一样去卖菜。
小时候经历这些好像不会觉得怎么样,只是会时刻提醒自己不要犯错。
现在想起来,那种战战兢兢的状态也是一种心理伤害吧!
我同样记得这个老师的名字,但我不想说。
你看,我还这么清晰地记得我的小学,可下半年我的女儿都要上小学了。我终于变成了那个喜欢说“我小时候如何如何”的中年女人,好在孩子们并不反感,因为毕竟我没有说教,只是单纯分享啊,就像现在这样。
前几年回去老家,发现那个小学已经搬迁了,以前的校址现在不知道变成了一个什么其他的学校。我顶不喜欢这样。
人们常说:物是人非,可是常常很多时候都是“人是物非”。从这一点上来讲,我还是很羡慕V先森的,毕竟那么多年过去了,他都可以带我们找到他的学校,然后指着旁边的小店一一告诉我们:这是他以前经常买漫画的店,那是他跟同学打完球以后买汽水的店。
有时候,一些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就是对回忆和逝去的年华最好的纪念。
而我,只能用文字来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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