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诗心得】为什么我不鼓励你自由职业？

掐指一算，我的自由职业生涯已经步入第四个年头了。在家写稿、在图书馆写稿、在旅途中写稿，通俗说来，是一台不那么上进，但一直在运行的写字机器。经常有朋友来咨询我，说自己也想自由职业，想听听我的意见，我比较不介意当坏人，总会着重提到缺点部分。因为，自由职业的优点真的不用我赘述太多，时间空间自由、多劳多得、没有办公室斗争、有更多机会拥抱生活……每个向往自由职业的人，应该都已经把所有的优点幻想过一遍了。今天，我继续当坏人，想把四年来，自由职业带给我的压力和困惑跟大家聊聊，不是泼冷水，而是，想让过度理想化自由职业的朋友，看清全貌。大家都看到了金字塔发光的顶尖，而塔底基石的枯燥与重压，才是这座塔稳固的关键。确实多劳多得，但休息就意味零收入很多人羡慕自由职业者多劳多得，比较有劳动积极性，可大家似乎忘了，多劳多得也意味着不劳不得，休息就是零收入。上班族生病可以请病假，生产有产假，每年还有各种法定假期，只要单位够正规，带薪假期少不了。自由职业者跟谁请假呢？事情都是你的，不做也没人会帮你做，尤其那些关系不稳定的合作，你放了一次鸽子，别人可能再也不会找你了。生病休息就一周没收入，生产休息就几个月没收入，供稿的刊物会有新的作者，拍照的客户也会有新的摄影师，就连做代购，你隔久了没出国买东西，顾客都会跑到别人那里去，很少有人能优秀到“非你不可”啊。回想之前拔智齿的经历，还蛮感慨的。那天牙疼到不行，手里事情又做不完，背着电脑去医院挂号，一边等待叫号一边赶着稿子，叫到我的时候，匆匆忙忙保存文档，边走边把电脑塞进包里，医生问我是哪边智齿疼，我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回答说“好像是左边。”他说“好像是？哪边疼都分不清，那看样子不怎么疼。”我说“疼啊，疼死了，我只是刚才太忙，忙忘记了。”自由职业，忙的时候很忙，闲的时候很闲，闲起来也不会多开心，因为闲代表穷啊，所以很多时候，还是盼着忙的，哪怕累一些。确实很自由，但自由是礼物也是牢笼刚辞职的时候，空气里都弥漫着自由的香气，走在路上都想唱歌。可过了这段时间，你就会发现，诶，我的时间都去哪里了呢？怎么原本半天能完成的事情，现在一天都搞不定了呢？以前准点下班，周末双休，现在晚上也在工作，周末也在工作，还没有加班费！作息紊乱，体质下降，体重上升，眼圈黑出天际，说好的自由职业是拥抱诗与远方呢？怎么到自己这里，就只剩下失眠和鸡汤了。自由职业者需要极强的自控能力，无论是行动上还是情绪上，否则，就是无穷尽的拖延和无底洞的焦虑。忙的时候还好，事情会推着你走，闲的时候才可怕，并不会很开心，因为闲的代名词是穷。没有领导没有KPI甚至没有deadline，没工作的时候一切靠自觉，自己找点事做，或者自己创造一些事来做，当然，这种时候，往往三分靠打拼，七分靠心情。今天心情好，天呐，我真是个勤奋有才的小可爱，今天心情糟，垃圾，我写的每个字都是垃圾。自由职业看似比上班族有更多机会拥抱生活，其实生活和工作已经没有边界了。有时自己都不知道，回到家要先拥抱哪一个，是冰箱里待下锅的肘子，还是电脑里没写完的稿子。确实远离了职场斗争，但也远离了群体生活，人容易变得内向、幼稚甚至理想主义。因为没有工作单位，性格又比较闷，我的社交圈真的很小，这几年认识的新朋友，几乎都是朋友的朋友。一起去野餐的是男友的同事，一起看电影的是同学的老乡，就连旅行，都是和男友哥们儿的女友一起去的。我整个人活成了一个闭环，似乎不通过第二个人，就无法与新世界建立联系。有时候真的忍不住戏谑自己：我啥时候能交到“一手朋友”呢？我现在的朋友都是“二道贩子”。可真有接触“一手朋友”的场合，自己又会本能排斥着，大概是自由职业久了，对陌生群体产生社交恐惧了吧。偶尔听人讲起办公室政治，多么机关算尽多么阿谀逢迎，我总是一脸不可思议，感觉在看电视剧。是啊，关于职场的了解，我大多来自以影视剧和道听途说，很多事情在我眼中，不是太好就是太坏，一不小心就理想主义。就比如年会，我只有短暂的上班经历，没撑到年底就辞职了，所以，我的人生里，从来没有过“年会”这个东西。说出来不怕大家笑话，前几年年底刷朋友圈的时候，一刷到别人公司的年会状态，我就会进入深深的遐想：年会是什么样的呢？如果是主题年会的话，是民国主题还是cos play主题呢？如果是民国主题我就打扮成陆依萍，如果是cos play主题我就cos 赫敏。抽奖的奖品是什么呢？大概是最新款的电脑和手机，极有可能抽中我；是不是要表演节目呢？我或许可以排一个有趣的小品……后来跟朋友聊起他们的年会，得到的结论几乎除了尴尬就是无聊，或者是对抠门老板的吐槽。哎，这大概就如王小波说的吧：“一个人想象不懂的事，就容易浪漫”。因为不上班，职场成了活在我想象中的一个乌托邦，因为不上班，我自己住进了另一个乌托邦，想出去又不想出去，某些维度在进步，某些维度又在迷路。如果，你认真看完了我自由职业的压力、困惑和异想天开，还愿义无反顾走这条路，那我们一起头也不回向前走吧。如果你犹豫了害怕了，或许现在还不是辞职的时候。辞职之前，一定要攒够让你不害怕的钱，练好让你饿不死的技能，还要有一颗强大的心脏。因为这条自由之路，很少有后悔药可以吃，撕开了真空包装的红豆，很难再一颗一颗塞回去了，自由惯了的心，也很难回到一个朝九晚五的工位了。我鼓励每一个准备充分的人勇敢追梦，也希望每一个三分钟热度者迷途知返。自由有风险，辞职需谨慎。
巫小诗读书写字吃天下爱写身边故事、旅途风物、影视随笔已出版《你是我的游乐园套票》后台回复“游记”可阅读30篇国内外旅行游记回复“生活”可阅读20篇文艺趣味生活分享公众号/微博@巫小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