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已至

母亲一个月前就回孔城老家居住，说是把乡下那几间老屋给翻个新。前几天问母亲老屋搞好了吗？什么时间回城关？母亲说都搞好了，但还是等把冬至做了之后再回去。所以今天带着妻儿赶回老家做冬至。天气预报说天气要降雪降温，可是出门前阳光满地，雪大概还在来的路上吧。母亲已经来了好几个电话，催促我们早点回去。从居住的地方开车到老家，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回到老家发现，老屋后面的那片竹园已经铲除，那竹子还是父亲在世时候种植的，小时候，我在竹园里面打过架，捉过迷藏。母亲和我说，你跟你哥姐三个人开车回来，车子不能老是停在别人的稻床上，所以我请了人把竹子砍了，做个停车场，你们就有地方停车。然后在围墙中间开道后门，进出也方便。听完母亲的话，心里猜测在翻修老房子的时候，隔壁邻墙的肯定说了些什么闲话，我没有细问，径直走进院子。院中的桂花树已经比碗口还要粗一圈，原来有人出资一万五千元收购，父母亲没有答应。在桂花树对面还有棵石榴树已经砍了。夏天父亲总是吩咐我：三子，把澡盆放到院子里，等会我要洗澡。现在院子里空落落的，曾经的欢乐都散落在比我还高的草尖上。阳光真好，有母亲的家真好！母亲说后面三间屋子的椽子里全都生了白蚁，所以就给全部换了，父亲生前的床已经给拆除，扔在外面。翻修后的屋子焕然一新，可是长在心里的记忆还是过去的模样，只是母亲老了。等小年我们将把父亲相片从老堂心请到这里，还跟过去那样守着这屋。父亲生前置下的这片大宅子，已经彻底改变了原有的格局，老堂心在今年的汛期倒塌，三叔重新建了一间，老祖宗的牌位都被叔叔请回家。我们的房子也真正的独立起来，再不依附老屋生长。小叔今天不做冬至，说过几天。这时，母亲已准备好三个碗：鱼、生腐、肉，还有六碗饭，酒。跟在母亲身后，我们走向父亲的身边。祖坟葬的地方叫毛栗山，其实根本不是山，只是一片隆起的丘陵，或者叫岗，现在被一条新修的高速公路拦中截断，再也找不到任何回忆，哪怕零星的。因为父亲，每年的清明、冬至我都要来到这里，和父亲说说话，给父亲倒一杯酒，用一些纸钱温暖父亲身边的土壤。燃烧的香纸如同随风而起的黑色蝴蝶，诉说着思念。走时，长长的刺条拉扯着我的裤管。中午，母亲用骨头汤煮自己包的饺子给我们吃，特别好吃，暖暖的。冬至已至，转眼之间，又是一年。今夜雪如期上场，似乎能听到过年鞭炮的噼啪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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