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心常识网永康乡愁|第520期
在零度以下，想你时一种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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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去的火笼
陈加斌 短散文三则
温暖的回忆
可曾记得远去的火笼，曾是寒冬里不可或缺的取暖神器，想起那时老家的火笼只要装上“火碳”，里面就会慢慢发出热量，就像冬天的红灯笼，高高挂在游子的心中，火热，温暖。
冬天的风，穿越在故乡的山梁，谷底，院堂……一波又一波，像刺骨的冰块，滑过手掌，划过心头。
那些年的寒冬，我们穿着单裤，穿梭在田间，或许塞着露出脚趾的布鞋，或许打着光脚，在水田里捞冰来玩。家里的大人，已经备好了火热的烘笼，等着小儿归来。
跑回家里，我们搓着像红萝卜一样红肿的手指，跺着像冰棍一样僵硬的腿。家里大人便递过来冒着热气的烘笼，全身打颤的我们，将双脚放在火笼边上，双手放在中间的空隙处，只一会儿，便全身温暖。
“火笼”又名“火篮”“烘篮”“火熥”，分篾火笼和木火笼。篾火笼状如竹蓝，内包着一个钵状瓦罐；木火笼状如木箱，内放一个铁皮的敞口方盒。冬月里火钵里盛了炭火，铺些火灰，就可以用来温烤怕冻的双手或双脚，也可用来热茶炖菜。各式图案花纹的火笼可随身而带，从某方面讲，它比现在的空调，更轻便实用。天寒地冻季节，那时常见上了年纪的老人或把火笼放在围裙下，一只手挽着，一只手盖在火笼上；或放在小腹前；或夹在双腿间，一只双手交叉拎着，一只放在地上坐在老屋门前烘脚取暖。旧时的火笼经常年捧摸，加上炭火的烘烤，光滑泛亮，使原先青色竹篮变呈古铜或板栗色泽斑斓可现，成为件古朴的工艺品。另一种木火笼可提可放，放下还能就地当小板凳坐，也极方便。
火笼（烘篮）在民间曾作为一种福祉所归的吉祥物，旧时嫁娶，嫁妆中少不了一对精致的火笼（烘篮）。女儿出嫁时，要选一对精美的火笼（烘篮）作陪嫁，并在篮缽里置放一块木炭，剪贴上红喜字，象征小两口恩恩爱爱，生活红火，美满幸福，寓示香火绵延，子孙百代。女儿生小孩后，娘家在送月米的礼物中，也少不了一个大烘笼，又叫炕笼，里面装上几节用红纸带拴着的木炭，象征添子添孙，对未来的美好生活充满火热的希望。
老成侬讲：“以前呐，十二月天气寒冷；以前呐，十二月寒天兜；山上面的风吹来透心凉 ，山面头其风吹来真正透；年轻人上山拾柴回家来；后生囝拾柴倒厝来；厨房菜煮好了 ，来吃午饭；灶前头菜煮好，来食昼；饭吃完刚好是中午，昼食好正正是日头昼，大家家里凳子搬到家门口，齐侪厝凳囝搬到厝门头；孩子们吃饱跑去到处吵闹，傀儡侪食饱飞去尽块吵死；老人晒太阳 ，火笼放身边，老人曝晴，火笼抖身兜；以前的生活没现在好，以前其生活无现在好，小孩子嘴馋，家里没零食，傀儡儿贪食，厝里爿无碎乇，豆干拿两片，放火笼上面烘，腐干给两片，安火笼面头烘，热呼呼香喷喷的好味道，热脱香喷其好味道，冬天呐最冷是晚上，冬天呐一寒是暝兜，躺床上一床棉被不够厚，倒床睏被一床无够厚，火笼拿一只来放脚边，火笼拿一只囥脚旁边，从夜里一直暖到大清早，从半暝一直暖到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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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七八十年代的乡村，农家里主要都是烧柴。那时山林田地多树木多，柴火大都都是木头、树枝 、稻（麦、豆）秆。乡村一到冬天很多农家的主要活计，大人小孩一起上山砍柴，家家门前都码有一个柴坪。这些柴火都砍断成一尺来长，再用斧头劈开，整齐的堆放在檐阶下，或一个个架空堆成宝塔形，这样干燥的快。还有捆成一把一把的树枝柴。冬天的清晨，大人们早早起床烧火煮饭，灶膛里总会有许多火红的火屎，用火铲先把冷火笼里先前留下冷灰铲出一些，挖个小坑，再把火红的火屎埋进去，用点冷灰薄薄地盖一层，就是一个温暖的火笼。一餐早饭煮完，就能铲好几个火笼。铲好的火笼提到老人孩子的床前，有喷香的早饭和烤暖了的鞋，家人们就不再贪恋被窝里的那点热气，总会迅速的起床。
温暖的火笼让那时孩子们最有瘾的是经常用来煨豆子。那时冬天用来涂脸护肤的是一种叫“百雀羚”东西。用完后，孩子们将圆形的小盒子装上豆子埋进火笼里。不多久，黄豆就能煨熟，煨熟的豆子会爆裂，劲很大，在“百雀羚”的盒子里调皮的乱跳，敲得盒子“彭彭”直响。听到这种声音，就可以小心翼翼的把盒子拿出来，别烫着手，凉上一会，再把盒子打开，立刻就飘出一股浓郁的香味。在那个零食缺乏的年代，这可是孩子们的美味。有时也拿豆腐干，红薯，芋仔，花生放火笼里烘煨，那香味，深深的刻在记忆里，是如今各类美食也无法替代的。冬日里，夜晚很漫长，乡村里也有很多事情要做。拣菜籽，切萝卜晒干，切芥菜做酸菜，切猪食，小孩做作业，主妇们纳鞋底，这都少不了火笼的陪伴。那时冬天的夜晚，小孩坐在火笼上，趴在长辈的腿上，剪子甲，掏耳朵，睡着的亲昵温馨场景，永远的留在记忆里也一直暖着心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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