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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3期|
《礼泉三题》
作者:刘向民
一春天里,我在昭陵博物馆,拜读了林立的石碑,叫做“昭陵碑林”,集中展示了高超的书法艺术。这里包括两个陈列室,第一陈列室这里展出了20通墓碑,初唐盛行楷书,最著名的书法家欧阳询、褚遂良、虞世南和薛稷号称“初唐四大家”,在这里可以看到他们的典范佳作。其中有欧阳询的《温彦博碑》、褚遂良的《房玄龄碑》、唐高宗李治御制御书的《李勣碑》、王知敬的《李靖碑》、王行满的《周护碑》、殷仲容的《马周碑》、畅正的《程知节碑》,另有孔颖达碑座的刻字,尉迟敬德墓志盖的“飞白书”都是稀世珍品。
第二陈列室陈列的是多年来发现或重新出土的碑石和墓志铭。王行满所书的周护碑,古朴遒劲;李玄植所书的李孟常碑,工整挺拔;还有一些无名氏所书的碑石,如吴广碑,谨严敦厚;豆卢钦望碑,洒脱流畅。婉秀绰约的姜超碑原先只有半截,1974年昭陵博物馆发掘出碑的另半截,使之合为全壁,一时传为佳话。唐俭碑、唐嘉会碑则代表了盛唐书法的风格,从这些碑石上可以看出唐代书法从瘦硬向厚发展的过程。经历了沧桑岁月,经历了战乱,以及那么多的天灾人祸,能留存下来,供我们展览,是那么的珍贵。这些我和许多远道而来的人,或躬身,或静思,深深体味这些行云流水的书法,这是我们中华民族宝贵的财富,也是优秀中华文化的根。
二
在昭陵博物馆内,我拜谒了大唐功臣、三朝元老徐懋功之墓。
徐懋功墓形如一座高高的小山丘,松柏葱葱,墓前挺立着一通高大的墓碑,展示着霍然的威严。
徐懋功是唐朝著名大臣,名世勣,字懋功,系曹州离狐人,即今山东荷泽西北人。因战功卓越得赐李姓,名李勣。隋大业末年,徐懋功从翟让起义于瓦岗,为瓦岗主将。武德元年归唐,跟随李世民征战,屡立大功。太宗即位,任并州大都督府都督。贞观三年,与李靖率军灭东突厥,封英国公。此后,长期驻守并州,被太宗誉为大唐长城。高宗即位,被授予尚书左仆射,进位司空。高宗立武则天为皇后,不少大臣反对,而徐懋功则赞同,对武后之立起重要作用。
徐懋功总章二年去世,享年76岁,赠太尉,扬州大都督,谥曰贞武,由唐高宗李治亲自撰写碑文并草书,共32行,满行110字。碑额篆题阴刻“大唐故司空上柱国赠太尉英贞武公碑”,碑题下“御制御书”四字。历代帝王为臣子写碑文的恐不多。但徐懋功实在是高宗非常感恩并倚重的,曾是太宗李世民开国老臣,太宗去世后,唯一不放心的就是文弱的李治会被长孙无忌所操控,有寄于徐懋功扶佑。徐懋功不负期望,为李治定国,挣脱长孙无忌的羁绊起到了关键作用。李治对徐懋功尊崇有加,才会在其去世后给他书写碑文,褒扬“勣奉上忠,事亲孝,历三朝未尝有过,性廉慎,不立产业。临危守义,类文聘之怀忠;建策承恩,同奉春(娄敬)之得姓”。
在我的心目中,徐懋功是《隋唐演义》中瓦岗寨的一个大英雄,与秦琼、单雄信都是拜把子的生死兄弟,在当时那个乱世里能掐会算、料事如神,攻营拔寨,屡立战功,近乎神人。这当然是后人的演义,但纵观徐懋功一生,他非常精明谨慎,善于审时度势,凭借其智慧和时局洞如观火的判断,历仕唐初三代帝王,始终立于不败之地,赢得了李治亲自给其撰写碑文,充分证明了徐懋功的历史功绩和历史地位。我在徐懋功墓前久久站立着,密密的松柏静静,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
三
韦贵妃墓陵位于烟霞镇光村北冶姑岭上,是昭陵陪葬墓中,距昭陵最近、规格最高的一座墓葬,距昭陵陵山仅一沟之隔。
韦贵妃墓依山而掘成,沿着长条石砌成的台阶,到达山顶。山是土山,墓就掘土依次下深而进,由墓道、四个过洞、四个天井、前后甬道、前后墓室和四壁龛构成,全长49.38米。沿着墓道住进去,阴凉冷森,从墓道至墓室,有着大面积壁画,内容丰富,色彩鲜明,有威武雄健的仪卫,肃穆直立的门吏,有神情各异的给使,有亭亭玉立的侍女,有生动传神的乐伎等,但因保护不善,有的已经模糊失色,有的已经脱落,有的还被人为刻划毁坏,十分可惜。
韦贵妃出身于京兆韦氏,名珪,是隋唐最重要的士族家族之一。韦贵妃于武德年间以良家入选秦王府,先后被册拜贵妃、纪国太妃,随纪王李慎居藩。麟德二年九月廿八日,薨于河南敦行里第,享年69岁。一生历经隋文帝、隋炀帝、唐高祖、唐太宗、唐高宗5位帝王。拥有过门当户对的婚姻,承受过丈夫被杀的惨痛,受到过家眷籍没的羞辱,二嫁李世民后,位列贵妃,地位尊贵。死后被唐高宗李治,以其先帝贵妃并纪国太妃的身份,按制安葬在距昭陵主峰最近的侧峰。
墓道的尽头是宽阔墓室,内有一石棺。棺前有一韦贵妃的彩色图片,是今人反拍的一张彩色图片,身着红衣,端庄高贵。正如其墓志碑所载:“天情简素,禀性矜庄”“春椒起咏,艳夺巫岫之莲;秋扃腾文,丽掩蜀江之锦。”
贵妃陵墓似乎被盗,墓室上方有一洞,所存石棺空空。
当我走出陵墓时,又回头张望了一下,一代才女所遗留的也是空荡荡的,令人叹息。
作者简介
刘向民,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现在山东省枣庄市工作,散文、诗歌、散文诗多次入选年选、选集,已出版诗歌集《山东印象》、散文集《乡村时代》、散文诗集《守望岁月》《村庄,飞翔着一群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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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董志振 审稿︱赵晓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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