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凯/“老农”与“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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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6期︱
“老农”与“苹果”
文/张凯
冬日的暖阳照在寒冷的柏油路上，寒风凛冽，偶尔吹起尘土。村子里的老农们将已装袋的苹果一袋袋搬上手推车后朝国道旁驶去。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正是大清早，风和日丽，这是最有利于摆摊的。约莫九点多快十点时，村子里这个街道一两辆手推车，那个街道也是。不一会儿，国道边三个一群、五个一堆，男人们打着扑克牌、抽着烟，随身带一杯热水聚在一块边打扑克边闲聊。心里也默念着买主能赶快到来。女人们稍微有点不同，纳着鞋、勾着其他的东西将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也坐在一块谝闲传。不过，也能看到几个不太合群的独自站在寒风中，面无表情、手脚麻木似的像尊雕像一样的站着。
一辆辆大车、小车疾驰而过，偶尔也有几辆摩托、电摩。然而，对于这帮人来说：“摩托”和“电摩”的骑乘人员没几个对路边的东西感兴趣的。毕竟，他们也是附近人，家里也不缺这些。
闲聊的起劲，忽然，路边一辆黑色奔驰S600停了下来。大家面面相觑了几秒后，都争先恐后的巴结这位车主。“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这句话用在这里我感觉再合适不过了。
张王李赵齐上阵，七姓八白迎远客。大家恨不得把这个想买苹果的人剁开一人拿一部分去看自家的货。一时间，这位车主也被弄的不知所措，懵了一下后缓过神来，二话不说上车扬长而去。顿时，让所有的人都觉得黯然神伤。“又放走了一个，这都不知道放走了几个了。”人群中有人嚷嚷道。
一片叹息声后，大家又继续聚在一块闲聊，不合群的人照样是待在原地，保持着他那固若金汤的状态。只不过，从那几个不合群的人眼神中看到的是坚定与满满的自信。
等待中，时间已近中午，家里吃三顿饭的人让家人把午饭顺道给送来，边吃边等，希望今天能走个好运。吃两顿饭的人偶尔也瞟一眼吃三顿饭的人。不过，尴尬的是，家里没做饭，自己也只能在一旁默默的咽会儿口水。
吃三顿饭的老农吃完饭后继续开谝，毕竟还没顾客光顾。聊国际国内，聊社会时事，大扯特扯，无所不谈。妇女们也不甘人后。不过，她们更多的说附近张家的长、王家的短的闲话，在路人看来，这帮人在冬日里俨然成为了路边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闲聊的这群人中，有一个年轻小伙，说是年轻小伙，也有四十多。坚毅的眼光死死的盯着路边的大牌车，心里默念着奔驰、宝马、奥迪、保时捷……，偶尔瞄见车内那打扮雍容华贵的人还招个手。不为别的，就希望能够下来买他的苹果。
下午三四点左右，一辆奥迪跑车映入老农们的眼帘，虽然，这里面大部分人不懂车更不懂跑车。一辈子开过最豪华的车也许就是拖拉机和三蹦子了。但是，大家好像瞬间心里都拧成了一股绳：“这个人没错。”只见，车上一男一女下来，看了几家苹果后终于找到了自己比较心仪的那袋苹果。不过，在付钱的过程中出现了尴尬的情况：由于这两个人都没带现金且卖家无法使用手机的智能支付工具的情况，只能作罢。不过，在周围人一篇鼓噪声中他又改买了另外一家的苹果。就是因为不会使用智能收付工具，一瞬间，“煮熟的鸭子飞了。”他没有说话，但是能看出来，心里很是五味杂陈。
再回过头来看看这位灵活运用智能收付工具的老农，这一单卖完后，一脸的自信满满、目空一切、傲视群雄的样子，有一种一瞬间把周围人比下去的感觉。说时迟那时快，其他不会使用智能收付工具的人也围到他的旁边取经，弄完后给家里人赶紧打电话让去打印部或照相馆搞个二维码来方便顾客支付。周围没有路过的车辆出奇的平静了下来，刚才谝的热火朝天的人也各回各摊，守株待兔起来。不过，不知啥时候，其他人包括那几个不太合群的人和那位刚才失掉买主的人都同时盯着这位出单的人看，脑子一片空白似的盯了几分钟。
几分钟过后，大家好像心有灵犀似的缓过神来，又都聚集在这位卖主身边，趁热打铁，不但学会了怎么搞二维码，也学会了怎么绑卡。有的人实在学不会的就让家里人有的就弄成家里人的二维码。大家好似竞争了起来，谁都不想把顾客放跑了。那位失掉买主的人则眼里闪着泪花带着些许的失落在一旁静静的站着，就那样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因为别人都用的智能手机，他拿着个老年手机。
奇迹真的出现了！不一会儿，买果子的人络绎不绝，搞价、看成色……又热闹了起来。兴许是大家都有了智能收付工具的缘故吧！（除了那位失掉买主的）到了下午四五点，在一片熙熙攘攘的说笑声中合群的不合群的人都赚到了自己的钱满心欢喜的回到家中，寒风中就剩下那位失掉买主的人一动不动的站在那。
不知道天什么时候黑的？那位“失掉买主”的在寒冷的夜晚像个卫士一样继续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的等待着属于自己的买主。也许，这正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吧！
作者简介
张凯，男，字永琰，号豳州三水居士。1995年9月出生。陕西旬邑人。大学本科学历，自由撰稿人。本期编辑
编辑︱王顺利 审稿︱赵晓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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