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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是自然萌动的生命
我来到一处山谷,眼前的景象真是美。远处是山,一字排开,山岚时遮时掩,朦朦胧胧。近处是田畴,金黄金黄的油菜花,鲜艳明亮,从清晰到模糊,一层层地铺展,人处其中,几乎忘乎所以。
事物在那儿,我却会产生联想。这样的情景与我有关系吗?有关系是因为我想与它有关系,它并没有想与我有关系。可是,我偏偏与它纠缠,那一刻,我在心里默叨:
“对某些事物我们不一定需要知道得太清楚,一知半解何尝不是幸福?风起云涌,也只不过一时的情绪。缤纷的色彩,只是愉悦自己其实并不关乎事物的本意。”
一瞬间的感悟,属于自己,还是属于自己一瞬间所面对的世界?写诗是提出问题,也是自己解答问题。写诗也是无法直接回答问题,赖以宽慰自己。《偶然相遇的风景》即是如此这般产生:
“无关乎有无无关乎相遇与未相遇无关与有一刻与无一刻无关乎谁走来又犹豫这片风景既然属于你也就属于我这片山水既然不在乎有我无我那么,你我为何还这般孤独”
我所谓的诗,常常即是这样的产物。诗是什么?诗不就是世界万物之中的一事物吗?树木花草的萌动、生长,是自然的事情,并不在乎这只鸟不喜欢,那只鹰喜欢,而改变自己的萌动、生长。那么,我的诗句,也在乎别人的喜欢与不喜欢,需要改变吗?或许做不到,或许做得到。
如何面对每天发生的一切?如何面对世界之中的自己?自然世界与人类社会,最可贵的共同之处的本性是什么?——还是顺其本性。我们在日常生活中顺其本性了吗?乃至在我的写诗过程中顺其本性了吗?
那天,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我来到了一个地方。月光洒在大地上,大地上有一村庄。是古老的村庄吧,挂着一只灯笼,所有的故事都可以从这只灯笼发散开去,所有的缠绵、所有的忧郁、所有的信任与欺骗,都可以从这只灯笼,引申开去。我能做什么?我又能做什么?于梦中无所谓能做与不能做:
“挂个灯笼不算什么能让枯树放出光彩可是,这条路谁能拥有所有此刻灿烂原来都是从墙上反射过来月色早就隐晦怀旧也只是无中生有不可知的幸福的喧嚣还要靠这个黑夜来行贿”
——摘自《午夜的石头古村》
这是梦中的花。梦中开放的花,是什么样的花?真实吗?我认为真实,所有的生命都是自然的生命,诗是自然生命之中的生命。我们唯有珍惜,不必在乎别人的态度、别人的审美标准。就像玫瑰花美,大家喜欢,她自然开放。一朵墙边小花,虽然单调、柔弱,也不必在乎别人怎么说、别人怎么想,她仍然与玫瑰花一样,自然开放。这是每一个生命的生存权利,诗当然也在其中。
看到这幅画面了吗?花树下,一匹马。花树下的休憩,花树下的等待。这是西藏朋友向宗女士提供的一幅画面,这幅画面,对我来说,同样是生命,我们对她同样唯有珍惜。王俭老师、李迅先生兴致所到,命我写诗,当时我正处于姑苏南宋范成大隐居地石湖,思绪翻飞,超越了时空的限制。身处江南,遥想西藏高原:
“这个场景,我为你准备我等你我们一起在花树下,休憩心中有一首歌一直想为你唱此刻,我已安静我等你,不是一年一季白骏马与我还在一起这个场景,我为你寻觅我等你花开花落,心中柔美孤独地守候,无怨无悔”
——摘自《西藏四月的风景》)
等待是生命的美妙,所有的美妙都融入场景,于场景之中,我能还有什么可舍弃的,与不可舍弃的?所有的都可以舍弃,唯有生命不可舍弃。生命是什么?我以为生命是天地间“孤独地守候,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