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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 那个孩子（小小说）
榆木
2020.11.22
“韭菜多少钱？”“三毛八。”“人家都便宜啦！便宜点。”“大姐，自家种的大地韭菜，出菜多的。”“反正都是韭菜呗！说吧，多少钱不卖？”那个女人，看着我要走，似乎动摇了，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大姐，你说个价吧！”“三毛，就三毛。”那个女人，有些不愿意，但还是卖给了我。其是，我的心里是欢喜的，一路上问过好几次的价，不是五毛，就是六毛，甚至还有六毛五的。我笑那个女人憨，肯定是不常卖菜的主儿。
称菜的时候，我仔细打量了她，一件的确良的衫衣，裹着消瘦的身体，下身的哔叽裤子，失去原有的颜色，空荡荡的，里面似乎并不是腿，而是两根干枯的柴，幽黑幽黑的皮肤，发着亮光，不禁让人生出莫名起妙的伤感。车后荫凉处，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坐在破席片上，玩玻璃球，嘴里哼的什么，我不知道。
“妈妈，我热。”“喝点水，宝儿。妈卖了菜，给你买西瓜。”“是你的孩子？”那个女人点点头。“大热天的，怎么带着孩子？”“每次都是孩他爹出来卖，我在家种菜，去年农闲的时候，工地上打工，摔折了腿，到现在还下不了炕。”“工头呢？”“跑了。”那个女人说着说着，眼里就噙了泪儿。
一共是八毛四，我付给她一块钱，我等着并不是要她找钱，而是心里生出的同情，让我想再多待一会儿。看看身边的那个女孩子，和我最小的孙女差不多大。她依在妈妈身边，短短的头发，打成圈儿，贴在湿漉漉的前额上。“我热，我热。”“给，五分钱，到对面买根冰糕吧。”
本想还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看到孩子手里举着冰糕走到她妈妈跟前。“妈妈，你咬一口。”“宝儿，妈妈，不渴，你吃吧！”小女孩吃冰糕的样子，并不是咬，而是一小口，一小口地的舔。这样，丝丝的凉意会持续的时间更长一些。看到这样的情景，我的心里一酸，我伏下身来，把一盒猴王牌果冻，递给女孩子。女孩子看看妈妈，没有接。在她认为见都见过的好东西，本来就不属于她。我转身对那个女人说:“本来是给孙女买的，让孩子拿着，这样，我的心里会好受些。”还没等孩子的谢谢说口，我就走了。
我必须走，我不想让那个女人看见可以做她们妈妈做她们奶奶的人，在她们面前落泪。走了很远，很想回头看看，但终究还是没有回头。因为，那个女人，那个孩子，就在我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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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榆木，原名赵爱民。河北邢台予让桥办事处东羊村人。又哭又笑，来到这个世上，笑声奉献给别人，眼泪留给自已，偶尔嘹亮的几声，变成了铅字，见诸于十余种报刊杂志。一首《女墙外的黄昏》被电台文艺类节目录制。如果我粗糙的文字，能给读者带来欢乐，则是我最大的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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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网络 / 审核?春天树 / 责编?心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