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来看帽子大法!

古时男子的帽子,值钱的是乌纱帽。女子则浓髻高挽,除了用金步摇、玉簪、金钗一类的首饰装饰外,似乎无法戴帽子。凤冠原来只是皇后戴,当然以珍宝装饰。后来演变为新娘戴,至少也是纯金,但总不是女子日常可戴。
昭君出塞,因塞外寒冷,不得不用出毛的连衣帽子罩上。只有满清后妃有朝冠,看上去极为沉重,不知终日戴在头上感觉如何。也许家常并不戴,只在见客祭拜庆典时才戴,算是盛妆。此外,简直乏善可陈。
西欧帽子很早就盛行。男子的高礼帽,配合着文明棍儿,路上遇见人时,略略摘下行礼,好不绅士。女子帽子与衣饰关系密切,帽子与礼服同色或同料表示讲究。帽子既起装饰作用,更挡风遮阳。不过据说女子参加赛马会,不是为看赛马,专为展示新潮帽子。
近现代西风东渐,我国女子才戴上帽子。宋庆龄与孙中山的结婚照里,那顶大檐帽用今天眼光看仍然够别致。
钱钟书的小说《围城》里写在香港新婚的孙柔嘉因新做了衣服,同意和方鸿渐出门去见追求过方的苏文纨。可是见了面,被苏文纨的气势压得立时矮了三分,尤其是人家放在茶几上的大宽边的遮阳帽,“衬得孙柔嘉手里的小阳伞落伍了一个时代”。
帽子啊,除了能御寒、挡风、遮阳,竟也有这样大的魔力。戴帽子的最佳典范,当然非英国皇室莫属。看伊丽莎白女王、卡米拉和凯特,就知道帽子的装饰功能早于大于实际功用了。

这世上有两种人最爱帽子。魔法师和帽子控。当然“高帽子”更是人人爱戴,有多少也不嫌多。

魔法师的帽子是看家利器,里面藏着一个神秘而仿佛无穷尽的世界。他取下头上的帽子。挥手之间,我们看见:白鸽。蝴蝶。金鱼。兔子。鲜花。蛋糕。魔杖。钱币。扑克牌。甚至火焰。你能想象的,它都能变出来。你不能想像的,它仍然能变出来。拥有一顶魔法师的帽子,差不多是每一个孩童的梦想。

帽子控按照画眉在《我的私人时尚史》里说的,必须具备三项条件:小脸,长发,高个子。瞅瞅我自己,缺了最后一项。

我是帽子控。虽然收藏帽子最闹心,占地方儿,怕挤压。并且有许多顶帽子可能一年也没有戴一次。可是,一顶帽子瞬间就会让太过平常的自己拥有与众不同的神采。我爱帽子带来的生动不凡,它是我的魔法师。

最常戴的一顶帽子,是大豆送我的一顶粉色有花朵和蕾丝装饰的小圆遮阳帽。与百搭相比,它算得上是八十搭。而且可以从春光明媚一直戴到秋叶金黄。它最终的归宿,是六年后带学生去北京实习,返程时我把它端端正正放在候车室的垃圾箱上,算是完成了它陪伴我的使命。

但是只有一顶帽子做八十搭怎么能行?那时终日絮絮,想要再寻新欢。

在走廓,遇见旭姑娘。这小女生从没因为自己个子矮小而拒绝任何活动,朗诵,跳舞,恋爱,表演,无所不能。她戴一顶俏皮的小蓝帽,我扑过去抢过来试戴,问她在哪买的,她说在KT。就是我们去年买小粉帽的那家店。

大豆知道我爱帽子,又陪我去KT选帽子。新近流行有一点牛仔风的,帽顶窄尖,对脸型要求太高。我还是偏爱圆顶的。这顶连翘黄的麻质小圆帽实在不遮阳,只能拗造型。她非要送我帽子,我便送她寿司。我们就这样送来送去,没个完。而一个人知道你爱什么,用这种方式来爱你,大抵是最深入的爱了。

你必得原谅一个在外表上自卑的人爱帽子。那几乎是她在外形上能够拯救自己的唯一方式。在众声喧哗之时,帽子是冷静的独语。是帽子让我与众不同,还是帽子让我成为另类?在大豆的目光里啊,我纯洁如春风。在他人的眼里如何,我不在乎……

用手指,抓紧这帽子,和许多的爱。所有被宠的爱,都是这样的吧,明明就在身畔,可是多么怕它转眼就不在。

就好像,去年桃花在去年。今年的桃花却不在今天。连翘开过,桃花开。桃花去了,杏花李花来。杏花李花谢了,丁香花把一捧又一捧的香浓奉上。花开花谢,一夕之间!

七年前的大豆,春光与你是我的不舍,我把凋零的花瓣和你一并收藏。淡淡的花香在衣袂间若有似无,你的映象却如此清晰。因为你,因为春天,我也更爱更爱帽子了(我不知我还有没有能力爱其他,这需得等等看)。
分别再长久,一想到帽子就想起大豆。我其实哪里是在戴帽子,我只是在帽子的意象里,一遍遍复习,我们曾经的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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