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袁照：雨灵爬楼梯记

雨灵出生已经20月，长大了。这次春节，我与她呆在一起的时间最长。这些年来，我们春节一般都在旅游途中，几家人家结伴出游，或者一家子出游，成了惯例，唯有今年打破。因为雨灵，宁愿陪伴在她边上。雨灵的父母与同事结伴外出，雨灵放在家里，正合我意。平时在外地上班，春节回苏州，与外孙女在一起，多好啊。
雨灵是一个乖巧的小孩，惹人喜欢。从开始只能说一、两个单字、单词，到能够依样画葫芦，学嘴学舌，是个可爱的过程。这个过程很重要，从无意识到有意识。
外公外婆家客厅里有一只挂钟，到整点就要发出音乐。外公家外婆家窗外有一口很小很小的池塘，一群金鱼会游上游下。对雨灵来说，这是外公外婆家的标志。以前，记忆的或许是单个事物，现在，她已经能找到内在的联系。
这个联系，就是外公外婆家的小楼梯，那个时候，追求住房的高低错落有致，不像现在时尚大平层。客厅到餐厅，有几个台阶，餐厅到卧室有几组台阶，台阶的设计没有考虑到儿童的需要，台阶与台阶之间，挺高。
一转身，雨灵突然爬到了楼梯上，手脚并用，爬了中途，站直了身子叫阿爹。哇，吓了外公外婆一跳，赶紧说，雨灵不动。马上跑上去搀扶她。她一只手牵着阿爹，一只脚又朝上跨，一步一步，上了楼。凡事，做成了、做对了、做好了，雨灵都会拍手，自我肯定的意思，她自己拍，还要我们与她一起拍。雨灵站在楼梯顶端，拍起了手，外公外婆也一起拍手，与她嘴里一起说，好啊，好啊。站在楼梯口，抬头是挂钟，正好整点，随着音乐声，雨灵叫道：音乐、音乐。
这个事件，对雨灵很重要，是对她行为的认可。接下来，一转身，她一个人就爬到了楼上，到了楼上，再阿爹、阿婆地叫。上楼容易，下楼难，上楼可以爬，下楼不能爬，容易倒栽葱倒下去。先是喊阿爹扶，几次教她扶着栏杆下，慢慢就学会了。自己一个人嘴里说着：抓紧、抓紧，一边左一脚右一脚地往下跨。跨到了楼底下，拍起了小手。然后，跑到了窗口，看鱼池里的金鱼，嘴里喊着：阿鱼、阿鱼。
楼梯上、楼梯下，一连串动作，已经是雨灵有意识的行为。楼梯上听挂钟音乐，楼梯下看金鱼。有时不当心，楼梯上没有站稳，或者没有抓住护栏，摔倒了，会哭。她一哭，我马上对她说，雨灵，金鱼怎么啦？她立马停住哭，马上去窗口看金鱼。金鱼也懂人事，拍拍手，金鱼会游上来聚集在一起。一天中雨灵在楼梯上要摔几次，摔了哭，她哭，我还会对她说，雨灵，钟是不是要响音乐了？她立马停止哭声，抬头看挂钟。因为对她说过，长指针到“12”时，就响音乐。雨灵哭着看到指针还没有到“12”，停了哭声回答说：没有、没有。注意力迁移，能解决她的哭的问题。20个月的雨灵已经有了思考能力，迁移、肯定，这样的积极手段，对她很有用。
儿童是一本书，一本可爱有趣的书。雨灵爬楼梯，是雨灵这本书中的一个章节。读书，要写心得，观察雨灵学爬楼梯，也是在看一本独特的书，读了也要写读后感。儿童的成长，是美妙，是不可言说，是天意，也是人愿。雨灵20个月了，20个月内的每一天都在生长都在变化，是可以察觉的，又是不可察觉的。20个月对一个成人来说，匆匆的时光，可以忽略不计，可对雨灵这样的婴幼儿来说，一天，我们感觉不到什么，两天，我们感觉不到什么，三天、四天，或许也是这样，但是一周呢？两周呢？当我们回过头来，对他们作一次比较，会惊讶地发现，生命原来可以这么奇妙，感受他们的变化，其乐趣不亚于旅行、不亚于游山玩水。感于此，欣然写下“雨灵爬楼梯记”，等同于一篇独特的游记，不也是一件挺快乐的事吗？
2019年2月9日于金鸡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