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萧萧：【院子里的那棵石榴树】（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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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的那棵石榴树文/萧萧
每回看到石榴，我都会想起小时候院子里的那棵石榴树。二十年前的农村物资还是比较匮乏的。小孩子们都没有什么零食可吃，所以那时候若是哪个小伙伴家里有果树，不论是结什么样的果子，那ta定是大家羡慕的对象。可我们家偏偏什么果树都没有，只有门口的几棵洋槐树。后来爸爸经不住我们兄妹三个的央求，终于在赶集的时候买回来一棵石榴树。只小小的一棵，看起来又干又瘦的，就它能结出又大又甜的石榴吗？我歪着小脑袋在心里嘀咕。爸爸特意在院子里选了一个整天都能见着阳光的地方，把它种了下去。栽小石榴树的时候，我也在旁边跟着爸爸一起忙前忙后，一会儿浇水一会儿铺土，还一个劲儿的问东问西，恨不得爸爸承诺我它第二天就能结出一个个大大的石榴来，这样我也好在小伙伴们面前炫耀一番。但爸爸一边栽树一边告诉我，石榴树太小了，要等它长大点才行。爸爸还告诉我石榴树喜光不喜涝，所以一定要种在向阳的地方，他还特意叮嘱我不要经常浇水。如今细想，爸爸似乎那时候就看透了我的心思。石榴树果然像我猜的那样，营养不良。第二年春风都吹了好久了，它却迟迟不见动静，直到4月份，树枝上才稀稀疏疏的长出来几个迷你版的小小火炬。嘿，石榴树的新叶居然是红色的呢！叶子虽小却一个个精神抖擞，犹如几簇聚在一起的小火苗，直挺挺的站在枝头。远远看去，小石榴树真像一个略施粉黛的憔悴可人儿，在那微冷的春季，不禁让人有些爱怜起来。但没多久它就像换了个人一样，身披红装。它开花了！那花着实是多呀，长出的新叶都被遮得严严实实，半点儿都露不出脸来了。一个个的小花瓶挂在枝头，压得整棵树都直不起身来，还惹得蜜蜂蝴蝶整天过来嗡嗡嗡的闹。我才不管这些呢，看到它满树的火红心里别提有多美了！不过好景不长，小花瓶就开始一个个的跌落了下来。望着脚边的小花瓶，我想：那是因为花开得太多了吧，落几个没事，最后剩下的花长出的石榴肯定更大更甜，爸爸不是说过嘛，等石榴树长大点就能结果子的。可是接下来的几天里，早起之后地上的小花瓶越来越多，直到树上一个都没有了。我望着石榴树又想，它一定还是长得不够壮，再等等它，等它再长高点我就能吃到红宝石般的石榴了。这时爸爸又告诉我，石榴树三年才挂果呢。
就这样，我又在满满的期待中等了它两年。这期间虽然知道它还没到结果子的时候，但总在心里期盼它能给我一个小小的惊喜，留给我一朵或是两朵小花，然后结出石榴，哪怕是小小的一个。终于石榴树长高了枝干也变粗了，这下子是到了结果子的年纪了吧。那年的花开得比往年的都多都红。我觉得，它定是记得我的执着的，定能结出满树的果子了我多年的夙愿。即便它后来还是会每天掉落一地的小花瓶，还是从满树的花苞变成了的零碎的几朵，我却一直在心里为它祈祷。祈祷从此刻开始小花瓶不再凋零，祈祷它如我期待的一般努力坚持。直到剩下孤零零的三颗小葫芦挂在枝头，我依旧每天都要去树下站一会儿，一边继续着祈祷，一边在脑子里偷偷地与昨天的小石榴做比对，看看它们长大了多少。我心想，若是中秋节的时候，我，哥哥，姐姐三个人每人能吃到一个石榴，那也是不错的嘛。明年，明年它就真的长大了，到时候，我们全家甚至表哥表姐们就都能吃到我们家的石榴了。这样想着，心里自然也就美滋滋的。就算最后那三颗小石榴一个个在长到鸡蛋大小的时候也都消失不见了，我依然相信它下一个明年是定能结出果子来的。
转眼上初中了，住校以后一周回家一次，自然也就错过了它花开最盛的那几日。那段日子，即便是回家，也是在埋头复习，哪有功夫再去向它倾诉我多年来对它的期待与不满。只知道每到春季它依旧身披红装，依旧每天掉落一地的小花瓶；到夏季的时候依旧郁郁葱葱，就连在月光下叶子都绿得发亮。但直到树下的那片清凉能容得下我们一家人，它都始终没能如我所愿的结出又大又甜的石榴给我们吃。那时候我从生物课上知道了，有一种果树只为给人们留下一树美景。妈妈说，罢了罢了，家里有棵风景树也是不错的，于是它就一直待在院子里。直到要修房子的时候才把它砍掉了。妈妈那时候还说怪可惜的，都长这么多年了。多年以后，穿着黄色毛衣的小小的我，站在一片火花下面，甜甜的笑着。这副画面一直印在我的脑海里。而手捧大石榴，站在挂满石榴的石榴树下咧着嘴笑的画面，却也成了我无法实现的梦。值此，一个女孩，一棵石榴树，一起走过了人生中最开心最充满期待的几年。小时候的我们，都是贪嘴的，可那时候却能因为对美味的期待，而满怀希望和开心度过好多年。长大后的我们，心底的梦早已被生活的琐碎挤得七零八落。但当我们沉淀下来的时候，你会发现，不论你期待的是摇曳多姿的风景还是甜美可口的果实，在你等待它花开或是结果的日子里，与它一起披荆斩棘，才是你生活的全部。所以，像一棵树一样活着吧，一半沐浴阳光，一半洒落芬芳，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依靠亦不彷徨，向着梦想，与你心底的那棵树一起奋力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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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萧萧，宝鸡市某校一级教师。业余时间喜欢阅读和写作，记录生活中的点滴和感悟。在教学中，努力做一个有内涵的数学老师，用优美的语言为数学课增添更丰富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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