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洱精选】“一生凉粉”一生情 ‖ 王福寅

“一生凉粉”一生情
文/王福寅
大凡来过灵宝的人，只要你在灵宝吃过饭，不论你吃的是早饭、午饭还是晚饭，也不论是春夏秋冬，有几样吃食你肯定在一餐中吃过其中一样甚至几样都能吃到，那就是灵宝的一生凉粉、羊肉汤、肉夹馍等等。但若论早餐、午餐、晚餐都能吃的还是灵宝的一生凉粉。
对于灵宝一生凉粉，灵宝人隔三差五不是这样吃就是那样吃。或凉拌或热炒，或夹馍或凉粉炒馍花儿，只要想吃，只要能吃，只要吃的是它，只要吃得美，咋吃都行！
老家在西半县，也有凉粉，但那是红薯粉，也可炒可拌。但炒的凉粉油水重，而凉粉又不吃油，又无蒜水子，所以吃得“油嘴滑舌”，特腻喉咙，只有凉调的还凑合能吃。
第一次吃灵宝一生凉粉，还是三十多年前。那时刚到灵宝，在当时的县政府灶上搭伙。不久的一天中午饭时到灶上，问郭、余两位大师傅中午吃啥？他们说是炒凉粉。心想着像老家那样的炒凉粉有什么好吃的。但也是一顿饭，自己又未开伙，上街上吃又有点不舍得，那就吃吧。
抄了一碗儿凉粉，拿了一个馍。往外端的时候，就闻着一股酸气儿，但那气儿又不是纯酸刺鼻的酸而是香酸。一筷子下去翻腾一下，那气儿扑鼻而来，眉头不禁一皱，这如何下咽，莫非坏了不成。但见其他同事吃得津津有味，有说有笑地，也无人说这凉粉坏了。心想，要是凉粉没坏咱说坏了，那不惹人笑话？！
先吃吃看：一筷子入嘴，酸味儿满口，嘴巴机械地咀嚼开了，这不咀嚼不要紧，随着咀嚼，酸味儿渐消，香醇味儿溢出。呵呵，这凉粉还是歪把儿葫芦—另一种哩。再细看，这凉粉虽不透明但劲实，味儿酸却香还不腻喉咙。前半碗还在品味儿，后半碗已狼吞虎咽起来，大有猪八戒吃人参果的架势。再看看其他同事，一手拿馍，一手端碗，或吃一口馍就一口凉粉，或将馍捻花儿掐块儿放在凉粉碗里搅着吃，他们个个都很享受之状，令我倍受鼓舞。又要了半碗，也学着他们将馍捻在碗里，搅着吃着，蘸着吃着，吃着品着回味着，原来还有这么好吃的凉粉！
后来灶上再炒凉粉，必心花怒放。端着碗，排着队，看着锅，闻着香，口水直咽，肚子乱叫。那馋相被余师傅看出来了，说，看把你馋的！吃出味儿了吧，别急，都有。见你头一次吃，开始还愁眉苦脸地，肯定以为我这凉粉坏了。咱灵宝这凉粉是绿豆浆水粉，闻着香酸，吃着醇酸。不吃不知道，一吃忘不掉。为啥叫一生凉粉，就是你吃了，一生都忘不了。我嘿嘿一笑，这“坏凉粉”我已经爱吃了。
三十多年来，有几天不吃凉粉，心里就想得慌。那气儿，那味儿，搅得人直冒口水，恨不得眼前马上有一碗炒凉粉一解千年之馋啊……
搬到涧东区后，总在东关一寨原凉粉店吃凉粉，这一吃就是二十年。听这家凉粉店的老板娘讲，她爷就是做凉粉卖凉粉的，因勤劳做凉粉生意又省吃俭用置了一些家产，所以土改时给她家定的成分较高。从她爷、她爸到她三代做凉粉已有六十多年了，现在她儿子也已干了四年有余。
有一次吃凉粉时，听她说，一外地客人在她店吃炒凉粉，刚开始还觉得难以下咽，谁知越吃越有味儿，石子儿馍都不吃了，光吃凉粉。吃完了，嘴一抹说，你们这凉粉到底是菜还是饭呀？她笑答，既是饭还是菜。那客人似懂非懂，不知是在回味凉粉味儿还是在回味老板娘的话音儿。
在灵宝不论是大街还是小巷，不论是城市市场还是农村集市；或店面，或摊点，生起炉子支起鏊，但见热气腾腾，清香四溢，食客如云。“来一碗凉粉，要多秦椒”；“来两碗凉粉，一碗秦椒多，一碗不要；”“老板，来三个夹凉粉（石子馍夹凉粉），一个秦椒多，一个中中的，一个不要。”叫买声不断，炒凉粉师傅口应着，手不停地拨拉凉粉，上油、抓葱花儿、盖凉粉、浇蒜水儿、扣碗；又掀起另一碗，装碗，喊食客……“不吃凉粉腾板凳”就是凉粉摊儿热闹的生动写照。
与一在外地工作的老乡闲聊，问他回灵宝时都吃什么。他说，回老家时，先吃一碗炒凉粉，若还有时间，再喝一碗羊肉汤，吃个肉夹馍，否则，好像没有回去一样。此话信然。
灵宝凉粉起于何时，有考；终于何时，未知，当不可知也不想知。叫一生凉粉，不知是先叫这名教人一生想念，还是吃了这凉粉教人想念一生。但无论是先有名还是后有名，这一生凉粉已使吃过灵宝凉粉的人特别是灵宝人深入骨髓，流入血脉。这念想虽休未眠，虽伏不蛰。无论何时何地触发这个字眼，那“一生”之情愫便汹涌澎湃，泛滥成灾。思乡念故的引力便牵着他不管不顾地想回家，回家，家……即使身有羁绊，那心儿呀，早已飞越万水千山，回到生他养他的—-故乡。
（图片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
镜子：河南豫西人士，生于60年代，未有大建树却醉心于读书，笔耕不辍，文风细腻朴实，长于描写风土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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