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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慕 川
深居于海南三亚“天涯海角”正北方四公里的山水云田间,有一个百分百的纯黎族古老聚落—-文门村。历经漫长岁月的洗礼,千年古寨又亮展出淳朴而精致的古风新韵。
文门,位于出山入海之地,距大海只有两公里,曾经是州官朝宦往返崖州的驿站和隐歇之处。康熙五十三年,钦差大臣苗曹汤奉御命来到海南,认定此地是四周青山怀抱、左右蟠龙向海、得水藏风、祥云紫光泛起之福地,决定驻节于此,定名“文门”。此后,清太守程哲、范云梯等也相继来此驻节观风。
渐入文门,浓荫的林木,油绿的稻田,幽静的小路,整洁的黎寨,镂空的篱笆,冷凝的灰瓦和画满图腾的白墙,映照出海南黎寨独有的风貌。
我对文门村一见钟情,缘起这里的山水奇石。
午后,急促的阵雨把文门洗涮的石见本色。烈日透过云缝,放射出万丈光芒。平湖水汽氤氲,远山岚烟缥缈,千年古寨掩映在浓郁葱茏的雾霭之中。
我估摸着,远古时期的文门村和其背负的马岭以南,很可能是一片汪洋大海。不然怎么会有并非火山熔成的奇石阵群呢?
流水的冲蚀潜蚀,以及坍陷等机械侵蚀,文门村岩石裸露,奇石棋布。石旁倚石,石上叠石,到处可见巨石卓秀。石岩林海中,常绿树种和落叶树种夹杂着少量的针阔叶混交群落,树种根系发达穿透力强,其形态和发育完全依岩石缝隙、地表土壤而择生。有的树木从整块岩石上立拔而起,好像树干就是岩石的延伸;有的在巨石上盘成根系,把岩石包裹起来;有的树根则从几十米高的陡岩上悬挂,再钻进岩缝。这巨石上的浓郁森林,千姿百态,纯情糅合,构成了文门村独特而绝妙的自然美景。
据村支书兰鹏介绍,文门村的石头神奇而有灵性,每块石头都有许多神奇的故事传唱。
(图片来源:慕川)
“惊天石”,周长85米、有11米之高,绝对是文门石族之王。早年惊天石曾遭雷劈,形成了壁平如切的2米宽的大裂口。相传钦差大臣苗曹汤驻节文门时,就在这巨石前设坛台祭石拜天,祈太平恩泽百姓。听村寨的老人讲,惊天石的得名,最先是有个道士路过文门,凭仰这块被惊雷劈裂的巨石多时,说了一句“石破天惊,逢凶化吉”。随后,清太守程哲又来此驻节,便称此石为“惊天石”。三亚市人民政府办公室二〇〇二年十二月刻立的“惊天石记”载文:石头背面有一巨大空洞,日寇入侵文门村扫荡屠杀,全村男女70多人进入此石洞中藏匿,免于一劫,并在洞中产下二婴,因惊得喜,化凶为吉。直到今日,每到逢年过节,都会有人来此烧香祭拜,祈祐神灵。
屹立在村西土龙湖畔的“钦差读书石”,也有着一段弘扬文教的历史佳话。一大一小两块光滑平整的石头,宛如石床,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榕树如同一把神来遮阳伞,荫泽石床。清代钦差苗曹汤但见这巨石奇特,便在石上休憩。眺望这里山峦环抱,层次分明,旷野秀美,景致明媚,读书人的雅趣油生。此后,钦差召来黎家幼童,倚石读书,传授知识,以扬文教。钦差大臣崇文教人的圣贤风范,也给今天的文门石族平添了浓重的文化之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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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组并贴、三层巨石累叠的“官帽石”兀立村口,远望奇石外观形如古时官员的帽子。传说宋代一官员被朝廷贬放至海南岛,其终日寂潦,愁肠百结。一日,这位流放的官员路过文门,忽见巨石雄奇,高耸挺峻,恰似官帽,便情不自禁地急速登攀,临石抚摸。摸着摸着,一道光亮从石缝飞闪,不久他便官复原职。黎族老人绘声绘色的讲解,倒叫我觉得文门村的每一块石头都有着不可探究的神话之秘。心里更清楚,景致之处,旅游胜地,不讲故事,莫言神秘,无予文化,石头再奇也只是块没有生命的岩石罢了。
山水文门,奇石嶙峋。文门村的石阵,实乃天造奇观。或特立独行,或层砌叠群,叫人有一种情愿与石而居的冲动。而我,还要为石岩上的林木起敬。岩顶土层浅薄,很多树木因根系固着不稳而翻亡,或由蓄水不足,还没有到达其生理寿命就该旱死。可眼前文门的巨石崖上,这千姿百态的树木,就是对严苛环境的自适应和自然选择的胜利者。
据《文门村史》记载,南朝隋初,“岭南圣母”冼珍夫人抚定海南千余黎峒。当时,委派白虎将军南下宣威怀远,曾在文门寨设坛,会聚众峒黎首,歃血盟誓“齐心归化中国”,重新隶属中央政权管辖。隋文帝论功行赏,特赐临振县(今日的三亚市政区)为冼夫人汤沐邑(封地)。由此文门村乃是三亚市以至琼南一方黎峒最早接受朝廷招抚,沾沐中原教化的村寨之一。
渐入文门,满目葱茏。循绿望去,村子里两棵二百年的参天古树,自然低垂的枝叶随风轻摇,老树青翠的树冠在尽情地向天舒展。暗灰色的树皮,成片状纵裂;短绒毛的小枝,羽状复叶对生;扁圆筒状的荚果肥厚,深褐且具光泽。我好奇地测量了一下这棵古树的胸径,足有1.66米粗,5.2米的胸围,非得一家三口挽手与其相拥才能勉强抱住。此树叫酸豆树,只有海南和云南才有。树高约达25米,是国家二级保护植物。它是三亚市的市树,因此享有着极其特殊的“社会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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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南众多的树种中,酸豆树的枝条特别有韧性,生命力也极其旺盛。每次遇到台风,迎风面的枝条被狂风刮断,刮得树叶荡然无存,而背风面的枝叶依然是郁郁葱葱。没过多久,被风残存的那面还会重发新芽,再吐新绿。
文门岭下,龙海盆地八千亩田洋,稻浪翻涌,粼粼波光。环岛高铁,在田间高架穿过。弯曲的田梗,虽然没有北大荒万亩大地号那样刀切似的纵横笔直,其自然的曲线有一种置身乡野间小桥流水般世外桃源的美感。黎妹在田园间疏影徐动,就像是在巨幅诗画中畅游。黎寨的炊烟袅袅升起,整个文门仿如岚烟升腾的云宿仙境。
虽然已是中秋,仍有花香飘过坝头。串场的细雨没有淋淡文门的葱绿,灿烂的红日仍然留在白云间谦卑地恭候。目尽青天怀高远,文门的暖阳,用她喧嚣了四季的热情,绘就了艳彩的景致。我第一次与南国的秋天初遇,时光似乎还停留在春夏。秋的文门,依然是百花竞放的绚灿,延展着芳草碧波的荡起。山谷内,源源涌出的清澈泉水,在草木林间涓涓流淌。这既是一道隐显的风景,更为文门村的生活与渔樵耕读提供了丰富营养。乡间小路,曲径悠长。夕阳下,劳作了一天的黎妹舒展一下腰筋,在田梗上慢步回村,霞光映红了她那纹有蛙图的脸庞,身影被日落的余晖拉得很长很长。
又是一阵雨,如烟似雾。潇潇暮雨从天际潸然斜落的时候,远山和整个文门村在掀起而又垂落的雨幕后时隐若现。站在文门村南稻花香里的长亭木檐下,凭栏放目,栈桥旁的荷塘和着雨打芭蕉的声响在轻轻吟唱。这洼塘,自然不大,几块巨石横卧,几片睡莲静放。
雨停了,清新的空气仿若精灵,在清理着人们身心的浊气。走上栈桥,又是一片新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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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门村的酸豆树在雨雾中舒展着嫩绿的枝叶,亘古不变其高杰与伟丽。笔直的槟榔树直插云霄,幽绿的干叶间挂满了黄绿色的花簇。椰子树凌空展开绿臂,茂密的叶片如同巨形的大扇,遮住了雨后斜阳,带来一阵清凉。这绿色,是自然界中最常见的色彩,也是人类基因中记忆最深刻的颜色。而绿色的宽容与大度,及其所传达的清爽、理想、希望、生长的意向,几乎能容纳所有的颜色。满目葱绿的文门村,绿色中渗入小溪里的卵石白,显得如此清纯、温婉;绿色中点缀着的木棉花红,似青春、燃情;绿色中托起的天空蓝,是那般的清秀、豁达;绿色中掩映着黎寨楼瓦的深灰,是一种平和、宁静;绿色中交融着稻谷的金黄,是一种和谐、成熟;绿色中奇石的黝黑,更有着大气、稳重。
文门村,看得见山,望得到海。我预测,用不了多久它必将成为三亚市浪漫爱情的天涯海角、漫品艺术的大小洞天、禅修养生的南山寺和水上运动的西岛旅游圈又一处宜居乐园和文旅节点。
读山听雨稻香里,牧心负手望天涯。这天涯古道,便是历史之道、文化之道、传承之道。村寨悠久的历史文脉,便是文门的根与魂。文门,也必然是文风之门、文化之门,文治之门、文教之门,文明之门、文创之门。
我激情满怀,应邀为文门泼墨题写:
渐入文门·稻花香里读山听雨到乡里
(图片来源:慕川)
慕川,本名刘东喜,1962年生人,黑土地长大。职业军人,卫国戍边近四十载,退休拾笔做起文学的打杂工。中国散文家协会理事,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中国书画院高级院士、副秘书长。
主编:卞毓方| 出品人:李剑锋副主编:丹青丁一 梁长峨余继聪 姜君商务合作请发邮件至
bjcx2508@163.com
【散文界】慕 川 | 渐入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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