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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福木
主办：香落尘外 成都市微型小说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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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坦诚可亲的村上春树
——读《假如真有时光机》
对我来说，最羡慕最奢侈的事儿就是旅游！十多年来，未曾出齐鲁。岂非笑话！当代人之优雅生活于我相去甚远。难怪我写不出视野开阔、泥土气息浓郁的文章。这也许是原因之一吧。村上春树全新旅行随笔——《假如真有时光机》，庶几填补我空白。
游记是我最爱读的文章样式之一。原因很简单，既有开阔视野之意趣，又能享受文字之美。游记往往二者俱佳也。读郁达夫游记，我如行走于浙东山水；读余秋雨《千年一叹》《行者无疆》，我领略了奇异的外域文化；读湛蓝《樱花树下睡莲满缸》，我犹置身于祖国西南；读高岩芳《岁月之舞》，我仿佛丈量故乡每一寸土地……游记就是这般神奇！
且说村上春树《假如真有时光机》。
村上春树是中国乃至世界读者熟悉的日本作家。我想主要原因，一是《挪威的森林》，二是他“专业”陪跑诺贝尔文学奖14年，7年提名而不得！你是不是觉得村上春树很悲催？！但我认为，这恰是村上春树之魅力所在。难道他不是一个英雄吗？难道这不也是一个奇迹吗？（俾众周知，获诺奖原因极其复杂）。《假如真有时光机》，让我了解了一个全面、全新的村上春树！他不但是写小说的高手，而且散文也那么漂亮，还有很多的雅趣爱好，热衷翻译英语文学，旅游，跑步，爵士乐，看比赛，珍藏葡萄酒，爱猫儿（文章中常见“猫儿”之称）……
村上春树在此书《后记》中写道：“这是一本旅行随笔，或者说是围绕我造访过的世界各地，将这二十年来为几本杂志撰写的原稿结集而成的书。”“在那些旅途中，我遇见过极为有趣的人，体验过各种极为有趣的事。”“旅行是件好事情。虽然有时你会感到疲倦，有时会感到失望，不过那里肯定会’有什么东西’。来吧，请你也行动起来，出发去旅行吧。”的确如此！简单的几句话，把成书的原因、书中的内容、旅行的感受以及目的交代得非常清楚。村上春树在此并没有过度渲染，因为他在随笔中都写尽了，也由此看出他是一个坦诚的人。“村上春树是一个坦诚、可亲、可敬的人！”这是真切的感受，我不止一次把这几个温暖的字眼写在书页上……
那么，他的真诚又是怎样的呢？《有绿苔与温泉的去处?冰岛》：“从地图上看，冰岛当真就像在世界的顶端，或者说是天尽头，几乎一只脚踏入了北极圈。只要天尽头有东西存在，就想去看一看，这也是我的癖好之一。”这正道出了作者旅行之真意，寥寥几字也把冰岛这个独特国家独特方位独特地介绍了出来。“还有第二个这样的国家吗？”酷爱地理的我真的佩服村上春树！《从漱石到熊本熊》：“说实话，世界遗产也罢煤矿也罢，我大抵都没什么兴趣，但要是对不感兴趣的东西都不闻不问的话，别说充实的旅行，连这样的旅行记也写不成了。于是我便发奋前去探访了一番，结果却发现相当有意思。”这不是很有趣的大实话吗？由此能看出村上春树纯朴真挚之性情。无论读何种文章，我都很关注作者的态度与性情。
村上春树又是一个幽默风趣的人。我对日本人并无偏见，感觉是比较古板的（仅是臆测），但读此书完全推翻了我的看法，村上春树的幽默机智不时洋溢在字里行间，娓娓道来。《想吃美味的东西》：“这天也是一边聊着天，一边不知不觉又买下了许多唱片。加农炮?安德烈的《意犹未尽》（蓝调之音）第一版，完美无缺，和新的一样，只要二十美元。怎么样？便宜吧？搞不清楚？已经不听Lp了？是么，真抱歉。”如果你不经心，也许看不出什么。一连串四个问号，多巧，省简了很多笔墨，且自问自答，真是美妙，独有的幽默弥漫开来……
既然是旅行随笔，就有美好景致。此书让我随着作者的记游也进行了一次短暂而愉快的旅行，虽然匆匆，但风光无限，尽收眼底。波士顿查尔斯河畔小径人们的悠闲。冰岛——绿苔、温泉、极光的去处。美国东、西波特兰的美食。希腊令人怀念的小岛——米克诺斯岛、斯佩察岛。纽约爵士俱乐部。优美幸福的北欧国家——芬兰。湄公河穿过的老挝。意大利的白色跑道与红色葡萄酒。让人舒爽的日本熊本熊……都让你流连忘返，心驰神往，把你带到梦中去……我不多介绍，旅行随笔嘛，读就是了……
文学以语言为媒介，与其他艺术相比，具有的特点有形象感知的间接性、反映生活的广阔性和动态性、表现情思的深邃性，文学的思想性根源于语言的思维性。语言与思维是文学的两翼。读任何作品，我都会自然而又必然地关注语言，以及语言所蕴含的情思。这在《假如真有时光机》中有圆满的体现，无不尽之。限于篇幅，权举两例。
《两座令人怀念的小岛》：“穿着黑衣的未亡人闷闷不乐地紧闭着嘴唇，脑袋上裹着头巾，双手提着购物袋蹒跚前行。表情凶悍的中年女子从二楼探出身子，朝路上的行人大声吼叫着什么。有位老人不知在钓什么鱼，耐心地将鱼竿久久垂在海面。他的眼睛习惯了永不厌倦地注视着大海。久而久之，一个人就有了这种染上大海颜色的孤独的眼球。这样的海航风景与从前相比没有丝毫变化……”这就是作者所说的“极为有趣的人”。旅行，人不是风景中的风景吗？你看，村上春树的描写力量如何？语言表现力怎样？有无情思的浸润？是否轻描淡写而无人文关怀？我想，这样精彩而富有神韵的描写，与其首先是与小说家息息相关！有小说情味的散文更有吸引力。我称之为“小说式散文”。在评论散文家湛蓝文章时我曾提及。
《伟大的湄公河》：“我在这座城里遇到的人，个个都笑容可掬、温文尔雅，说话轻声细语，信仰坚定，主动向托钵的僧人布施食物。他们爱护动物，街上到处都有许多狗和猫，优哉游哉自由自在，大概也没什么精神压力。狗儿们面容柔和，几乎一声也不叫，那模样看上去甚至让人觉得是在微笑。美丽的九重葛仿佛水量丰沛的粉色瀑布，在街角缤纷地盛开。”老挝是世界上最不发达国家之一。那么，你看了村上春树笔下的“风景”，你又有何感想？这静谧、温馨、祥和的画面，人与自然（狗儿，猫儿……）和谐相处，怎不让人心生羡慕而去观光一番呢？处在竞争漩涡中的人们，不禁慨叹：他们（包括动物）真幸福啊！村上春树在《我与幸福之间，只差一只猫儿》写道：“我从猫咪身上学到，幸福是温暖而柔软的东西。它也许就在你身边，不在别处。”可见，作者所写都有其思想的底色，浸透着自己的人生哲学。
这就是语言的魅力，思想的魅力，村上春树的魅力！
顺便一说，村上春树也是很懂得审美的人！《假如真有时光机》装帧精致，不仅有新巧的书签，与内容相匹的25幅精美插图，而且各章节之间有“空页”相连，可谓爽心悦目，给人难得而美妙的喘息。如此，对青少年读者来说，更是一种精心的考量。据我所知，村上春树其他书籍亦有此“魅惑”。
村上春树，不高、干练的个子，微胖、智慧的脸庞，映入我的眼帘，走进我的心里。
村上春树是不是一个可亲可敬而又幸福的人呢？那你就进入《假如真有时光机》，与作者一起欣赏美景吧。
2021年3月4日于阿胶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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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吴福木：山东东阿人，高级教师。山东省诗词楹联协会会员，聊城市评论家协会理事。在《语文学习》《齐鲁晚报》《山东工人报》《聊城文艺》等报刊杂志发表诗文。撰写各种评论10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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