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被窝儿里的动人情话

仙女们：
今天的新故事，暂名《灯生阳隧火》。
民国风的，这个尝试有点儿冒险，希望你们继续支持酒儿。
往期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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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新婚丈夫的算计，让人心寒
4.怄气的小三，被羞辱了
5.男小三频繁出击，暴露真实身份
6.老相好投怀送抱，正室胆怯了
7.小姑子的特别嗜好，同我分享
8.被老公的前任，作弄
9.小三步步紧逼
10.屡次听墙角的小姑子，被逮个正着
11.男小三的屡次挑衅
12.执意做3儿的男人，屡次被打脸
13.新婚不久，丈夫要娶小3
14.新婚丈夫娶小3，我偷摸参加婚礼
15.小三挤走正室后，惨受冷暴力
16.老公大婚那天，便是忌日
17.老公娶小三，我做好善后
前情回顾：
情爱一事，需得自己品。
郑杭生一把扯过被子，附身温柔道：“好，我这辈子只给你一个上过风月课。”
也只有你一个笨学生。
1
诚然，情爱这门学问实在高深，有些人终其一生也无法参透。她这样的脑子，总归需要花点时间。珠珠睁开眼睛，忽然在他耳边道：“我从前看戏本子上，那些好看的公子哥儿在要紧时候都会对姑娘说两句情话。”郑杭生撑起半边身子，耐着性子问道：“你想听什么情话？”她想了好一会儿，支支吾吾道：“先生可以同我说一句‘寒来暑往，秋收冬藏’吗？”“为什么是这句？”千字文里的这八个字，是小时候阿爹教她的。珠珠从前觉得这两句话就是她这一辈子安稳生活的向往。寒来暑往，秋收冬藏，润余成岁，律吕调阳。读着就让人心生安宁。郑杭生靠近她的耳朵，温声道：“好，往后年岁一道寒来暑往，秋收冬藏。”几乎是一瞬间，她红了眼睛，压下心中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道了声好。旧年里所有的苦与难，都会在新年里释怀迎来和解于团圆。乱世会结束，一切都会结束。他附身吻去她的泪水，沙哑着声音道：“傻丫头，哭什么，做快活的事情，需得高兴，知道么？”小桃从前同她讲过，男人的甜言蜜语都是用来骗人的，若是听进去了，就是着了他的道。珠珠从前不信，但是现在觉得这话说的十分在理。先生的声音透着虚无缥缈的空洞感，叫人找不着方向。她听得耳边一道浅淡的声音。“头一次，许是有些疼的。”2
当然了，疼痛这种事情和快活也许是沾不上边的，但是也忽然叫她明白了一个词，叫甘之如饴。这一夜，外面的风声伴随着细雨落地的声音，窸窸窣窣了一整夜。珠珠整个人晕乎乎的，似乎全然不记得发生了什么。耳边只有一声接着一声温柔的呼吸声。她整个人缩在先生怀里，不敢乱动，又怕压着他受伤的腿，只得小心翼翼地翻身。不料却惊动了身边的人。屋子外面朦朦胧胧的晨光透进来，照在床上。他伸手一挥床帘，挡住了外面的光亮。“天还没亮，醒来做什么？”珠珠侧身望着他，帘内昏沉，她竟看见他鬓发之间有一根白发，生在凌乱的发丝之间，显得尤为突出。“先生都有白发了。”郑杭生轻声一笑，应声道：“先生操劳。”3
昨夜，确实是操劳了。两人静静地躺在床上，终究珠珠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在杭州城大婚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人人都说郑三公子毁家纾难，以一己之力救一城，打破日商南下倾销的困境，为苏州城一关取得了救命的时间。国人受辱已久，两党如今联手抗日，终究是要报紫金一焚之仇。1937年已经过去了，往昔种种写进史书不过寥寥几笔。他不是什么救国救民的大英雄，身上大约只有最后一点文人节气，还算顶用。“拱宸桥的通商口岸签了新的关口税，日商将来就能在华通商赚钱，赚来钱又能拿来换枪支弹药打我们。”他朝在她的手心比划了一下，指着一处道：“南下关口，苏州很快会有一战，无论输赢，都是彰显国人的骨气，我们绝不跪着挨打。”他变卖家财，为沈继洲赶赴徐州增添羽翼，因为他心中明白，这场仗终究是要赢在场面之上。死了几个商客，只能延缓倾销的速度，并不能阻止侵略的脚步。郑杭生抱着珠珠，长长叹了口气道：“我如今什么都没有了？你日后跟着我，享不了什么福。”她的手轻轻穿过他的腰，颇有些惶然道：“那怎么办？”郑杭生无奈道：“这种时候，你应当说两句好听的。”“比如？”比如，即使你什么都没有，我也愿意留在你身边。可惜珠珠没能悟出他话里深意。反而十分忧愁道：“看来我们以后只能去讨饭了，可惜先生你长得一点都不像叫花子，只能由我去了。”
她脑子里已经浮现出自己在寒风瑟瑟中乞讨的样子，看着十分可怜。
郑杭生拿她没办法，只道：“倒是不至于叫你如此凄凉，郑家的家业部分被带去了香港，养你一个还是绰绰有余的。”
“等我伤好一些之后，就带你去香港和他们团圆。”
珠珠应了声好。
只要在他身边，哪里都是盛世。
4
郑杭生沉默了一会儿，脑海中忽然浮现大火那一日，柳如眉绝望而癫狂的声音。
“郑杭生，你负我骗我害我！此生难安，祸及亲友！”
他素来是不畏惧这种诅咒的，可如今劫后余生，倒是叫他心生几分惧意。
他在心底默默道：这些冤债都由我一并受过，同旁人无关。
又睡了一炷香的时间，珠珠忍不住起身道：“我得回铺子去了。”
他轻笑一声道：“怎么，睡完便要跑么？”
她红了脸，小声道：“我晚些再来看你。”
日头高高挂起，珠珠从老宅离开回到药铺。
程汝河瞧见了她，闷哼一声道：“才回来，找个帮手的人都没有。”
她心虚道：“我帮您看炉子。”
老头儿从炉子上一把取下罐子，倒出里面温补的中药道：“给你的，喝吧。”
老宅的小厮一大早上就来了，送来了这贴温经中药，说是要熬上了给太太喝。
这话一出，谁还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
程汝河气道：“他身子骨都病成这样了，竟还有心思琢磨这种事情，真是…”
真是年轻气盛，不知收敛。
5
徐州会战结束后，郑杭生的腿伤养得差不多了，只是身子还是弱了些，稍稍吃些风人就受不大住。
金陵倒了春寒，于是预备着早些去香港。
郑家家业不如从前了，在香港买了一处小宅院，老太太见着孙子一把鼻涕一把泪，连声道心疼。
可算是一家子团圆，也没少胳膊少腿，还算整齐。
珠珠见到了阿爹和小桃，他们被郑泊生安排在一家茶楼做事，阿爹会写几个字，做了收账先生。
小桃叽叽喳喳的，还学了几句粤语，听着像模像样的。
福叔许久不见女儿，红着眼睛道：“你是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阿爹管不了你了。”
她确实长大了许多，瞧着和从前不一样了。
小桃凑近了问她：“你和郑先生在金陵城，他待你好不好？”
珠珠点了点头，望着阿爹道：“很好。”
福叔知道她动了心，挥了挥手道：“过了年，你虚岁也十七了，自己做主吧。”
6
郑杭生补了珠珠一个完整的婚礼。
在香港一个老式教堂里，一个高鼻子蓝眼睛的外国传教士做了他们的证婚人。
阿爹牵着她的手，将她交到他手里。
他们成了两次婚，第一次算是假戏，这一回才是真做。
想来，杭州城外的十里苏堤，他牵着她的手走出花轿，这一牵就是一辈子。
郑家老太太将自己的一对冷冰玉镯送给珠珠，笑道：“从前见你便是个有福气的，如今入了郑家门，要和我们三哥儿好好的。”
珠珠用力点了点头。
大婚后不久，她收到了沈继洲的信，还有一个小包裹。
包裹里是一块和田暖玉，被粗糙地打磨成了一块佩饰，只是这手艺人做工实在太过糟糕，糟蹋了此等好材料。
信中寥寥几个字，大意是贺他们大婚之喜，盼百年好合。
郑杭生读了一遍，酸溜溜道：“打仗这么忙，还有功夫关心我们这头的动静，着实为难他了。”
珠珠笑笑，回道：“他大约是去了连山，这玉是特产，随手寄了。”
他闷哼道：“我支援他这么多钱，只记得给你寄东西，怎不见他想着我？”
郑泊生扇子一摇，笑眯眯道：“你要一个大男人的记挂做什么？”
说笑了几句，珠珠将玉放置好，也算是她为数不多的嫁妆了。
7
转眼间，时间过去许多年，战乱的消息渐平，内乱又开始，总归是不消停。
郑杭生给沈继洲汇钱，内乱时候又在信中百般暗示他。
两党之间必有一战，此战胜负犹如投掷下注，买定离手，一方赢，另一方必定要输。
沈家军阀出身，从前背靠南京政府，听来总归是不好。
所幸他心中厌倦，1945年抗战结束，内战开始之前就早早脱身回了连山。
想来，这也是最好的选择。
四九年十月，郑杭生带着珠珠回了金陵，这里大街小巷都挂着鲜红的国旗。
老宅子托人打理，瞧着还算是整齐。
一切看起来都已经重归繁华。
盛世烟花燃起的那一刻，他忽然转头望着珠珠，轻声道：“1937那年在杭州城，你知道我最大的遗憾是什么吗？”
她转过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顺着问道：“是什么？”
“没能和你看一场盛世的烟花。”
如今，旧愿成真，万世无虞。
只盼，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完）
酒儿：完结撒花，下个故事想看什么？告诉酒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