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夏天,我有事途径武汉,在武汉火车站转车时,特意到车站里的一家小吃店里吃了一碗热干面。这是我第一次吃武汉热干面。
对于我来说,吃热干面更像是一次尝鲜;对于武汉人来说,热干面则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许多武汉人,将热干面作为每天过早(吃早餐)的首选食品。
数据显示,武汉人每天要吃掉600万碗热干面;其他种类早餐食品的销售额,加起来都没有热干面多。武汉常住人口在1120万人左右。这就意味着,每天有一半多的武汉人,在过早时吃上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热干面。武汉作家池莉说得好:“我在武汉,吃热干面,只要有可能,我是一定百分之百努力,吃它一个幸福出来。”
所以一个段子应运而生。
一个武汉人和一个北京人在聊天。武汉人问:“你们北京人天天吃烤鸭吗?”
北京人回答:“当然不,难道你们武汉人天天吃热干面?”
武汉人回答:“对啊,天天吃。”
那么,热干面是谁发明的呢?有两种说法。一种说法认为,热干面是李包发明的;一种说法认为,热干面是蔡明伟发明的。
我们先来看第一种说法。
武汉号称“九省通衢”,在清朝时已经是客商云集的重要商业重镇,这使得武汉的饮食产业比较发达,武汉人也养成了过早的习惯。那时候,武汉人过早的食品是切面。这种面条加入了一定的食用碱,防止在夏天时因气候炎热变质。为此,还产生了一首《汉口竹枝词》:“三天过早异平常,一顿狼餐饭可忘。切面豆丝干线粉,鱼餐圆子滚鸡汤。”
在上世纪30年代初,在汉口的长堤街,有一名叫李包的食贩,就在关帝庙一带以卖切面等早餐食品为生。有一天,由于天气太热,生意不好,不少切面没有卖出去,剩了下来。那阵子没有冰箱,如果这些切面放到第二天去卖,一定会发馊变质,无法食用。怎么办?
李包很是发愁。突然,他灵机一动,将剩余的切面全部放到锅里煮熟,然后沥干,在案板上晾着。他干这些事时,一不小心将案上的油壶碰倒,油壶的麻油倒出来,泼在切面上。李包无可奈何,将切面用麻油搅拌后,重新晾着。
第二天早晨,李包将这些剩余的切面放在沸水里,烫一烫就捞出来,装在碗里,加上调料,一下子香气四溢,吸引了食客纷纷前来购买。没过多久,这些切面就卖得干干净净。有人问李包,这是什么面条。李包几乎没有犹豫就脱口而出:“热干面!”
于是,武汉人津津乐道的热干面诞生了。
我们再来看第二种说法。
时间还是在上世纪30年代初,有一个来自黄陂蔡榨的食贩,叫蔡明伟。蔡明伟很擅长做汤面,在当地小有名气,慕名而来的食客很多,有时候要排队很长时间才能买到。有的食客没有耐心,等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做生意的人,都不愿意损失顾客,蔡明伟也是如此。蔡明伟想,能不能想办法加快煮面条,来缩短食客排队的时间呢?蔡明伟反复试验,摸索出一个改进煮面工艺的办法:面条煮到七八分熟时,就将面条捞起来,一边降温,一边抹油,让面条靠着自身的余温焖熟。这样一来,煮面条的时间就缩短了不少,每天的出货量就增加了许多。
蔡明伟是一个很善于动脑筋的生意人,每天都在想办法改进工艺,提升面条的口感,有一次,蔡明伟经过汉口长堤街时,看到一家麻油作坊从芝麻中提取麻油后,将芝麻酱丢在一旁。蔡明伟闻到这些芝麻酱浓香扑鼻,立即想到将它们添加到面条里,一定会让面条变得更香,便找麻油作坊的老板买了一些芝麻酱。
回去后,蔡明伟在面条里添加了芝麻酱,面条变得“爽而劲道、黄而油润、香而鲜美”,食客吃后都赞口不绝。蔡明伟随即在中山大道满春路口开设了一家热干面面馆,叫做“蔡林记”,成为武汉最早经营热干面的名店之一。“蔡林记”店名的由来,是因蔡家门前有两棵葱郁的大树,寓意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不过,那时候,蔡明伟给这种添加了芝麻酱的面条取名为“麻酱面”。1950年,在进行工商登记时,正式命名为“热干面”。
正是由于广大武汉人对热干面的热爱,2014年,武汉正式申报第四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以此来挖掘热干面的文化内涵,进行传承保护。同一批申报的,还有重庆火锅等。不过,后来公布的第四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里,没有发现武汉热干面的名字,也没有重庆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