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友提问:
为什么古人写错了字叫“通假字”,而我们写错字叫“错别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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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主好,这是一个值得谈说的问题,通假字是文言文中常见的语言现象,不同与我们写错字,但与写错字是有一定关系的,其情况复杂,野狐在此谈谈自己的理解。
首先汉字是按照一定规律创造出来的,汉代许慎将其归为“六书”,象形、指事、会意、形声、转注、假借,前四中是造字之法,后两种是用字之法。
现在,我们的汉字有十万之多,字的诞生是随着历史发展而发展,在社会交际越来越复杂深刻的过程逐渐增加的,造字的速度常会滞后于需要,假借就成为了一种很正常的手段。“自”的本意是鼻子,当时并没有自己的意思,可要说自己,没有这个字,那就借用了,久借不归,后来干脆造一个“鼻”字以示区别。
假借是原来没有这个字,因为需要借用他字,这不同于通假字,通假字是本有其字,而用了他字替代。这两者在本质上原不同,但通假字和六书的假借多少还是有点关系的,假借为通假提供了理论支持。
既然有本字为何要通假?“字之音同而义异,俗儒不知,辄误写用,世所为别字也。”——清赵翼《陔余从考》说白了就是当初文献传抄中写错了,古代印刷落后,文化主要是靠口口相传,所以音就显得更为重要了,清代学者王念孙说:“训诂之要,在声音不在文字。”加上方言发音的差异,传抄文献错讹的字就时有发生。
语言是约定俗称的,在文字上也是如此,大家对此不以为错,相互效仿使用,久而通假字大行其道,有时不用通假字到显得不够味道。王维有诗句“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绮窗前,寒梅著花未。”他用“著”不用“着”;古人有名联:“世事正须高著眼,宦情不厌少低头”,也是用著“著”不用“着”,这也成为一种习惯和偏好吧。
“属”同“嘱”,在书画題跋中书画家都习惯用“属”来代替“嘱”,今天依然这样来做,如此会更为高古有味吧。
通假字最早怕是写错了,但历史认可了他,这不同于我们写错字,因为后世使用时人家知道其中的道理,我们写错了那是实实在在的错了。
另外,书法中常会为了避免重复,书家会使用异体字,还有为了章法和变化,书法有增减笔画的做法,约定俗称,由来已久,也是不同我们平时写的错别字,这点应当知道,别乱说人家写错了,是你不懂。“德”有单人旁的写法,有少一横的写法;“勤”底下三横两横的写法都有;“京”口字中多一横也是有的;“播”上面少一撇正常……不再列举,总之中国文化历史悠久,博大精深,值得探究学习的东西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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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写字有“错字”,多有和后世用字不同处,即是通假现象。所谓通假。就是“通用字”和“假借字”。造成通假的原因主要有一,我国历史悠久,地域广阔,方言众多。古籍中或者地下出土文物如甲骨文金文,简椟中有大量的通假字。其中主要就是同音通假,和近音通假。举例来说“眉寿”一词出自周代《诗经》,可是汉《礼器碑》却写作“牟寿”,《后汉书》把“赤眉”又写作“赤糜”。这里前后之间的字,就是近音通假。又如甲骨文有“莫”,表示“日落草木中”,本义天晚。可是当它表示否定意义之后,又加了“日”字,成了新字“暮”,二者既有字形联系,又有字音联系,成了古今通假字。
(下图,礼器碑“永享牟寿”)
二,手抄的原因,古代在印刷技术出现之前,曾经是长时间的手抄书籍,难免出现同音通假字。如《后汉书》把“马屎”写成“马矢”可能图省事。后人沿用,也成通假。如“千村霹雳人遗矢”此属本有其字的通假,也就是说古人写了“别”字。
还有本来就没有这个字,书写者就找个表音相同的字来借用,比如“其”,本来就是“簸箕”形状,是“箕”的本字,用作代词,久借不还,后来就重新造个带有“竹字头”名词字,这样的古今字,也就成了通假字。如果从甲骨文金文算起,有相当的字,不是本字,而是借用字。
下图是金文里的“须”,它本来是“胡须”用字,这里借用为“盨”,铭文里是一种器物名称――“盨。此处,须和盨完全是同音通假。
(尗师兴父作旅须(盨),其子子孙孙永宝用)“其”字像“簸箕”形状,这里用作代词。
古时字少,社会在发展,越往后来,新事物越多,原来的字不够用,于是不少新字被创造出来,或者在原有的汉字基础上,增加偏旁部首,使某些汉字担负起“专业”职能,原字与后起字,就是古今通假关系。以有字典以来为例,《说文》有九千多个单字,到了《康熙字典》增加到四万七千多个单字。这里边往往有不少古今和近音通假字。
通假现象,比较复杂,在大多数情况下,古人不是有意写“错”字,而是文字发展到某个历史阶段的产物,他们也并非如现代人有字典可查,有“规范字”可用。据此,今人就不可以随意写错字,以免引起误会。我们探寻古代通假字规律,无论是学习古典作品,还是对于今天的阅读写作都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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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差异产生的通假。
如:
《论语·宪问》: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
这句古文中有两个通假字:「微」通「没」,「被」通「披」。
这两组字能通假,是因为它们的读音一样:
古无轻唇音,微母上古音在明母,「微、没」的上古音是一样的。
「被、披」都在唇音,旁纽双声叠韵,读音也一样。
汉语中否定词,一般都是唇音字,没有一个不是,如:「非、无、没、否」,在《论语》集结成书的时候,是用唇音字「微」来表示「没有」的「没」。
「没」字是表示本义「沉没」,表示「没有」之意比较晚,大约应该是在汉代。
目前,最早记录「没」表示「没有、无」的意思的辞书,是汉代的《小尔雅》
引自:汉语大字典,(第二版),页1684
同理,《论语》成书时代是借用「被」字来表达「散开、分布」,后来,用「披」字在表达这个意义。
还有诸如:
《诗经·大雅·荡》:「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否定词都是唇音字,这个「靡」也是唇音字的否定词,当「没有、无」的意思讲,这是《诗经》形成时候西周时代的用字习惯。
也就是说:「靡、微——没」「被——披」是这是不同时代的用字习惯产生的通假字。
说个很简单的比喻,民国时代「我的」可以写成「我底」,「的、底」就是通假字。是不同时代的用字习惯导致的。
还有一种情况是「后起字」产生的通假:
《论语·学而篇》: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论语·子罕》: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这两句古文中:
「说」通「悦」
「舍」通「捨」
《论语》成书的时候是没有「悦、捨」这个两个字的,是借用的同音字「说、舍」,后来,为这个假借义造了「悦、捨」两个字。
这种「通假」情况在训诂学中都可以叫做「古今字」。
你也许会问,通假字为什么不改为今天的用字习惯,让古文变得好懂?
之所以这样,其原因有两种:
1、为了保持经典古文的原貌。我们不会改变经典用字,宁可去做注释。
2、古代文人在写文章的时候,会进行经典化用的「拟古」。
比如:古人都是熟读四书五经,有时候化用经典还是会保持原貌,范仲淹在《岳阳楼记》有一句:「微斯人,吾谁与归」。很明显就是化用《论语》中「微管仲」的用法。
其实这是人类文化中共有的现象,西方的经典文献也一样,比如:《圣经》的字词是不会轻易改动的。
方言用字差异产生的通假
还有一种通假情况是不同的方言用字,产生的通假。
语气助词「也」,从出土文献来看,在先秦时代,秦国有段时间用「殹」,楚国大多数情况用「矣」。
还有比如人名字的通假,楚国的灭越功臣名相——邵滑
《战国策》叫 「卓滑」或者「淖滑」
《韩非子》叫「邵滑」
《史记》「昭滑」
湖北省沙洋县的严仓墓群中的1号墓中的楚简写作「悼愲」:
李天虹. (2014). 严仓1号墓墓主、墓葬年代考. 历史研究(1), 161-169.
「邵滑」这个人名,「卓、邵、悼」可以说是通假。这是因为在不同诸侯国中,有不同的用字,这是不同方言区有不同用字习惯导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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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恕冒昧,古人写错了字,并非一概被称为“通假字”,如果被考订出来,基本会注为“某字之讹”或“某字之误”。
汉字的“通假”,尽管是个“通俗说法”,但也有道理可循及明确的限定。
所谓“通假”,是指“假借”中字与字的“关系”。
东汉编撰《说文解字》的许慎,对前人提出的汉字 “六书”——象形、指事、会意、形声、转注、假借,作了全面总结,第一次从理论上系统提出了中国汉字的“造字之学”。
后人,对他所说的“象形、指事、会意、形声”等等,尽管也有不同意见,但争议不大。
“转注、假借”则不同,后世争辩不断。主要的意见,是说“转注、假借”并非汉字的造字原则,而是“使用方法”。
其实,许慎自己可能也有些“含糊”,所以,在《说文》中的一0五一六个篆文解说中,从未使用过“此转注”“此假借”的注解。
许慎对“假借”的解释是:“本无其字,依声托事。”
他的意思是,社会发展了,事物繁增,可是新出现的语言原无对应之字,就把就词赋予新义,也就是引申出新义。
例如,秦时,实行郡县制,于是有了“县令”“县长”之职。然而,县令之“令”和县长之“长”,都本无其字,就用“命令”之“令”和“长幼”之“长”来“依声托事”作为官名。
细说起来,“命”“令”同源。“令”的“复辅音”读为“pling”,“不令”若“促读”即为“命”。
后人,特别是现代的汉文字学者,发现许慎以上说法并不完全,并把“假借”大致归为以下主要三种——
第一,无本字的假借。
如,古人句末语气词“耳”,假借了“耳朵”之“耳”;语气词“夫”和指示代词“夫”,假借了“丈夫”之夫;疑问代词“何”,假借了“负荷”的本字“何”,等等。
第二,本字后造的假借。
如,“云谓”之“谓”,原来假借的是“胃”字,“谓”为后造;“忧戚”之“戚”,原来假借自斧类兵器,后来造了“慼”和“慽”字,孔子云:“小人常慼慼”,现在皆简化为“戚”。
第三,本字假借并被取代。
如,“艸”是“草”的本字,现在“艸”反而成为异体字了;“耑”是“端”的本字,“命运”与“艸”相同;“陜”是“狭”的本字,“狭”还是“狎”的异体字,现在皆以之为正字了。
没本字的假借好理解,说的话里有,如何记录为文字呢,借过来用用。
已有本字,为何还要假借?
第一个原因,如大学问家郑玄《经典释文.叙录》所云:“其始书之也,仓促无其字,或以音类比方,假借为之,趣于近之而已。”这是说先秦的时候,汉字不多,即便有了汉字有人不知道,于是形成了“同音假借”。严格来说,这确实与现在的“同音别字”很类似。
第二个原因,是为了分散已有本字的“职能”。如,借“闲”表示“閒”的变音引申义“闲”;借“茶”表示“塗”的变音引申义“荼”。
第三个原因,是为了使字形不置混淆。如“筋斗”的“筋”,原为“斤”,后来为了便于区分,用了“觔”字;“七”,汉代曾假借“桼”,又假借“漆”,“柒”是“漆”的异体字,最后成了“七”的大写专用字。
除上述三条之外,有些假借,是为了简化字形,还有些是本字的分化或合并,当然,古代因避讳而使用假借字亦为一个原因。
前面说到了,“通假”,是指“假借”中字与字的“关系”。
而做出“通假”的判断,一般发生于阅读、解释古籍的过程中。
如,某某人对某某古籍的注解说,某字与某字通假。
判断“通假”,对于解读古籍十分重要。辨别不出来,把“通假字”当原义理解,就不能正确解读原文的含义,甚至还会误读。这自不待说。
但还有另一种情况,就是乱讲“通假”。
这里面,最有危害的,就是前面讲到的“同音假借”现象,比较典型的,是用所谓“双声通假”或“叠韵通假”为理由,认为只要声母或韵母中一种接近或相同,便可“通假”。这是对古人汉字假借现象的歪曲。
学者们,大多盛赞清代王念孙、王引之父子对假借和“通假”的研判,特别推崇他们的《读书杂志》《经义述闻》等著作。
还要注意到一种情况,古籍,特别是先秦古籍,是经几乎无数的人口述、抄录又再刻印的,这个跨越数千的过程中,发生前面说到的各种“假借”都是太可能的事情了。
所以才要“训诂”。而“训诂”是一门很严肃深奥的学问。
现在写错了字被说成是“错别字”,其实很好理解——
第一,现在的汉语汉字都很规范了,用现代汉字记录现代汉语,出错是不太应该的事情,尽管很难绝对避免。
第二,如果阁下写有“错别字”的文本,能保留到几百年上千年之后,当时的汉字学者们,也很可能将其标注为“某字为某字通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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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原因是因为现在要将文字规范化。在规范之下,那么非规范的字便是错字。如果用异体字,则视为别字。在规范之下别字亦算是错字。统称为错别字。
中文规范化有利于传播的正确性,不规范的文字非常容易引起误读、误解。在现代化的进程中,规范化的正确性提高了效率。犹其是进入计算机时代,规范化就更具操作性。这是时代的须要。
古代因为没有这些要求,且有时对有的字比较生疏,便用同音下近意字替代一下。表达八九不离十就可以了。所以称之为借假。在古代借假是常见现象。所以古代借假不为错。是一种灵活运用文字的体现。现在可以借助计算机,所以就不须要这种方法了。借假字、异体字太多对运用计算机来说会增加不必要的麻烦。规范化更能优化计算机的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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