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风·曹风》
蜉 蝣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
心之忧矣,于我归处。
蜉蝣之翼,采采衣服。
心之忧矣,于我归息。
蜉蝣掘阅,麻衣如雪。
心之忧矣,于我归说。
大镛的诗感:
蜉蝣
蜉蝣的羽翼如衣,楚楚动人,
我在心憂,身归何处。
蜉蝣的羽翼如衣,光彩照人,
我在心憂,何处安息。
蜉蝣掘土穴而出, 雪白透亮,
我在心憂,安息何处。
这是诗人目睹了小虫短暂而美丽的生命后,对自身发出的感叹。诗中的蜉蝣指的是什么呢?我们来看这两个字的前世今生。
蜉字的篆文是左虫右孚的结构。孚字的甲骨文,图一是双手将子按在下面样子,图二上面是一个爪字,表示用武力俘虏壮丁,使人屈服。有人说孚与俘是古今字。《説文解字》注:孚,卵孚也。意思是孵化。许慎先生的解释是动物对卵的孵化,是用爪子把卵按在下面。
孚字左面加水字造浮,表示用手抓着小孩,在水面上漂着游泳。也有人说这是如俘虏居无定所,任其摆布一般,在水面上游荡。无论哪种说法,浮字都有在水面漂游的内涵。《説文解字》注:浮,氾也。意思是泛滥而游。
那么虫字与孚字组成的蜉,是什么意思呢?答案:一种浮在水面的小飞虫。幼虫生活在水中,成虫后有触角和两对微翅,生命短暂,朝生暮死。
再解蝣字:
这个字出现的很晚,是左虫右斿yóu的结构。斿字的甲骨文是一个人在旗子下面的样子,表示手持旗帜,作为引导标志,与人出游。金文的示意更多明显:是一个人拿着旗子,表示四处周游。篆文左面换成方字,方字本身就是一面方形的旗帜,代表方位和方向。右上像个人字其实是表示旗帜所覆盖和飘扬的范围,下面是子。合起来表示人们在旗帜标识的引导下走动。
加三点水造游字,指的是出行如水流一般,向远方蔓延而不停息。可表示在水中移动。《説文解字》注:游,旌旗之流也。意思是旌旗末端的旖旎流苏。
那么虫字与斿字组成的蝣,是什么意思呢?答案:一种在水中游走的虫子。常常称为蜉蝣。它是一类原始而美丽的昆虫,起源于石炭纪,距今至少已有2亿年的历史,是最原始的有翅昆虫。体形细长,体璧柔软,复眼发达,触角短,口器为咀嚼式。成虫不饮不食,寿命极短,只能存活数小时,多则几天,朝生暮死。
我们回到诗经中,这里的蜉蝣真可谓绚丽而短暂的生命,如昙花一现。作者借物抒情,其实在庞大的宇宙之中,人的生命与蜉蝣有何异呢?大镛叹:蜉蝣一日朝暮尽,人生一世草木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