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海文艺》第320期‖ 尹莉华：妈妈的腊八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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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腊八粥
尹莉华（四川）
小时候特别喜欢喝腊八粥，腊八节这天母亲就要给我们熬一大锅香喷喷的腊八粥，里面有糯米、腊肉、花生、红豆、黑豆、黄豆，还有薏米、山药，胡萝卜、冬寒菜等。起锅再撒上葱花和香菜，看上去就是五彩缤纷，诱人食欲，吃起更是香郁可口。因为是咸味不腻人，配一碟妈妈做的豆腐乳和泡菜，那味道，想起就垂涎欲滴……
随着物质生活条件越来越好，天南海北的粥都可以吃到，材质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有海鲜的、坚果的、药膳的，皮蛋瘦肉的。咸味、甜味，五花八门。但是，都没有妈妈的味道，那是妈妈用心，取纯天然食材，用砂锅不骄不躁慢慢熬出来的，就像妈妈一辈子的工作一样。
妈妈是中药剂师，她们那个年代中药都是自己炮制。蒸、炒、煅、晒，粉碎、切片、去皮等，各个环节，都是一丝不苟。工作如此，做腊八粥也不马虎，各种不同的食材，下锅的时间是不一样的，有的下早了要浑汤，蔬菜放早了维生素要破坏，必须守着砂锅，根据时间火候放不同的食材。看似一锅粥，需要的工序很多，有的食材头天晚上就要准备，比如花生山药和有些豆类需要水泡一泡。
妈妈给我们熬腊八粥，年年如此，从不间断。清楚记得妈妈八十六岁那年冬天，生了一场病之后，也就没怎么做饭。到了腊八节这天，妈妈竟然没给我们做腊八粥，说都没说起这件事，天气阴霾湿冷，心里非常失落难受，不是因为没有吃到母亲做的腊八粥，而是突然觉得妈妈老了，记忆在衰退，岁月不饶人！因为母亲记忆非常好，在这之前，家里所有人的生日都记得，比我们都记得清楚，包括每一个节气都记得，怎么会不记得腊八节呢？当时那伤感的心情，难以言表。
从那以后就是我做腊八粥，不是搞忘，就是没那味道，说客观天然食材难找，说主观没有那么用心吧？现在什么都是速成的，速成的猪肉，速成的蔬菜菜，变味的花生和豆类。速成的高压锅、电压锅，速成的心态，怎么也做不出妈妈那样走心，文火慢熬出来的腊八粥。
妈妈九十一岁去世快四年了，年年腊八节，看到朋友圈分享腊八粥的文章和晒的腊八粥，就想起妈妈的腊八粥，那么香甜，那么温馨……那是母爱，那是幸福，那是传承。虽然物是人非，往事已成记忆，但是，怎么也忘不了妈妈的腊八粥。
作者简介尹莉华 四川大竹，副主任医师，从小热爱文艺，业余时间，爱好书法国画等传统文化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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