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节专刊】梁敏霞：回忆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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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父亲
文/梁敏霞
父亲走了整五个年头了。五年前，孤独的父亲在月亮将圆的时刻，“迫不及待”地与他的父母、妻子“团聚”去了！儿女们都回到家中，而父亲却去了天堂。父亲啊，您的儿女们紧追快赶都没能追上您远去的脚步！您一辈子不急不躁，但五年前的今天，您却没等我们到家，就义无反顾地匆匆离开。您是不是嫌我们陪你太少，去天上找我母亲了？你是不是用这样的方式，给我们留下无尽的思念和遗憾？在母亲走后的日子里，我知道您是孤独的，你一直牵挂着母亲。每次与母亲在梦里相见，我都想留住她，可醒来后只有腮边的泪水！您与母亲团聚了，可是，五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思念您和母亲。平日里，我将记忆的碎片珍藏在心底，并严密封锁，很少拿出来翻阅，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会在心里无数次地呼唤“伯，妈，你们好吗？……”没有人回应，只有悄悄留下的清泪！无法割断的亲情将我和父母亲永远相连，迫使我不敢闲下来，夜里闭上眼睛，就是父母亲慈眉善目的容颜，闲暇之时，就想喊一声：“伯，妈我真的好想你们……”泪水总会模糊了双眼！我们的母亲，她为了生活，置自己健康不顾，也是顾不得，日积月累，积劳成疾，直到有一天，病魔来袭，很快离开了我们！小的时候，每年秋收之后，为了维持家里的生计，父亲就会和村里的同伴，出一趟远门，去北五县那边拉苇子，背着妈妈为他烙的锅盔，一出门就是十天半月的。以前通讯不发达，他出门一周后没回来，没有音讯，母亲就会碾转反侧，彻夜难眠，焦急地等待父亲的消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哪怕是凌晨2、3点，或4、5点，村口一旦响起拖拉机的声音，母亲就急急跑到村口，或者与邻村相连的路上，看是不是父亲回来了，有时候会跑几个来回。如果是我们家的苇子回来了，母亲会兴奋地回家告诉几个孩子，全家总动员，去卸苇子。一车苇子是跟同村几个人合伙的，父亲会和同伙公道地将苇子分成份，属于我们那一份，我们会想办法运到家中。有时候碰到下雨，道路泥泞不堪，拉苇子的车无法进村，全家人就只好往家里想办法运了。那时候父亲穿着胶鞋，一个肩膀上扛起2-3 捆苇子，共5-6捆苇子，那个时候我感觉父亲力气好大，母亲心疼地劝他少扛些，让我们扛，父亲会说，娃力气没长全，会累着的！而我那时候因为小，连一捆也拽不动！
在寒冷的冬季，父亲带着我的兄长们，把苇子编织成齐整好看的簿子（以前搭建房顶用苇子编制的材料），大哥出手慢，一天功夫只编织一个，父亲是三个。我那个时候问母亲，咱们簿子一个卖多少钱？母亲告诉我3-4块，但是苇子的成本费是一块多钱，父亲就用这种谋生挣钱的方式养活我们全家，年年如此，辛苦可想而知。每年秋收之后父亲便去北五县割苇子去了，为了节省成本，他都是自己亲自下地，在潮湿的苇子沟一站就是很久，导致父亲年纪轻轻就患上双下肢静脉曲张和支气管哮喘！父亲的双下肢青色的静脉，像一条条弯弯曲曲的“蚯蚓”，爬在上面；每到冬季寒冷的日子里，父亲的支气管哮喘就会发作几次，那刺耳的哮鸣音往往在夜间愈加明显。症状严重时父亲只能坐起，待缓解后再次入睡，有时候夜间反复几次，母亲会下床找一些消炎药和氨茶碱类药物让父亲服下。那时候我就记住了安乃近、强的松、土霉素、四环素、氨茶碱片、祛痰静等这些常用药物的名字，因为那是父亲柜盖上的“摆设”。症状严重时，父亲就得去村医疗站挂几天液体！母亲告诉我，那是父亲每年秋后在芋子地里割芋子长久站立和双下肢在水中浸泡过久受凉所导致的顽疾！那时候我会跑到父亲跟前，触摸他那爬满小腿的“蚯蚓”。父亲挂吊瓶时，我这个孝顺女儿很愿意陪他一起，那个我叫“六叔”的赤脚医生给父亲做治疗时，药液从安培瓶被吸入针管时发出的“吱”的美妙好听的声音，那排针管内空气时，药液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如同抛物线一般的自然优美！给我留下了太深的印象，从那时候起就有一颗学医的种子在我心中生根发芽！也是从那时候起，我懂得了生活的艰辛，知道了父母双亲养活我们姊妹四人实在不易！这让我们姊妹几个从小就养成了节俭的习惯！
父亲啊！没有母亲的日子里，家里的半边天没了，您痛苦、绝望、孤独、无助可想而知。19年的孤单，19年很少有人给你说句知心话，很少有人对你嘘寒问暖。儿女也只是闲暇之余回来打个转转。我因把工作太当事了，也陪你较少。每次闲暇时间回家看您，您总会说：“我啥都好着呢，别担心，安心工作，把心思一定要放在工作上，你那职业特殊，容不得马虎，一定要把病人的大小事情放在心上，病人生病了很痛苦，还要花钱，心情会不好，说话一定要和颜悦色，态度一定要好，要好好学本事呢，不会就多问你们老师……”，工作中我常常铭记着您的这些教诲，没有让您失望！我的职业考试过关，职称考试通过，平时少言寡语的您会在田间地头，屋里屋外给别人炫耀我那一点微不足道的成绩！有多少次，我由于工作忙，有一段时间未曾回家，您就会来看我，提着家里种的新鲜蔬菜和新磨的玉米面、玉米珍子，或者机器压的鲜面条来看我！东西一放就走，我担心您年龄大了，路上操心，您总会说：没事，伯腿脚一直都很利索，不比你们年轻人差………
五年前的那个清早，我可亲可敬的父亲呀，您晨练在村口，不小心跌了一跤，致使您髋骨骨折，卧床近三个月，您经历了痛苦难熬的90多个日日夜夜。您骨折愈合了，我好高兴！可是，我高兴得太早了，我掉以轻心了，平时还算细致的我，犯了疏忽大意的过错——没想到您卧床期间的并发症最终导致您离我们而去。因为母亲走得早，在我还没有来得及报答养育之恩的时候走了，母亲走后的日子，我是多么期盼您能一切都好好的，让我好好孝敬您，把对母亲的欠缺弥补回来。我希望您活到90岁甚至100岁，可是老天爷没能给我这个好好尽孝的机会！每每想起我会痛苦流泪！我好爱你们，我却没能很好地尽孝，这真的让我很自责！很心痛！如能好好的孝敬你们，我将会有多么的幸福！可是老天没能给我这种幸福，让我的生活满是缺陷和遗憾！近五年当中，当我悲伤失落的时候，因为缺失了您和母亲的爱和关怀，我会常常感到孤独和无助。虽说我也到了不惑的年纪，但我仍然是你们的孩子，你们走了，留给了我永无止境的思念！父母亲，女儿想对你们说，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那是我最想你们的时候。每当我志向消沉时，想起您们，我会意气风发；每当我懒散怠慢时，想起您们，我会豪情万丈！虽然您二老不在身边，但您们一直在激励我前行！ 父亲啊！母亲走后我们的家虽然残缺，但还有您，我还可以回家，我还可以回来看望您，如今，您也去找妈妈了，我没家可回了！我成了无家可归的人了！每每想起我会伤心流泪！五年里，我不敢想象，我回去后你不在家，这是我无法接受的残酷现实，我耳畔会时常响起：“霞娃回来了……”，我转过身去，寻找那熟悉亲切的声音，搜寻你高大的身影，“伯，你在哪，我咋没看见你……”，我沙哑的声音，似乎是从地里发出来的。经常性的幻觉和走神将我陪伴。多少次，行走的路上，不远处，或人群中，总会有一个貌似您的人出现在我眼里，有几次我竟差点喊出去了：“伯，你干啥去了？”……
人常说，父爱如山，我却想说，父爱似水，父亲对我的关怀和爱意，如清澈的泉水，流淌在我心灵深处，滋润着我干涸的灵魂。文中图片来自网络
作 者 简 介
梁敏霞 医务工作者，咸阳市作协会员，武功县作协会员，喜欢读书、旅游，爱好文学。喜欢用诗歌记录生活，作品散见于《有邰文苑》《延河》《作家报》《咸阳日报》华文作家网《作家报》和其它网络平台。往期精彩回顾——【诗歌园地】王娟英：遇见你真好【父亲节专刊】贺波：我的父辈【父亲节专刊】山泉：父亲（主播：青春不散场 ）【父亲节专刊】王宏志：我的父亲【父亲节专刊】王少波：怀念我的父亲【父亲节专刊】马政善：一颗雪松树——父亲节怀念我的父亲【父亲节专刊】袁学伟：让我们手搭胸脯，想想父母——写在“父亲节”【父亲节专刊】段文选：父亲的白发【父亲节专刊】兰草：父爱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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