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术–我的住院经历【三】

唐如松时间:2015-05-30 08:23
大手术—幸运的特护据说ICU的费用是按照小时来计算的,所以,ICU的护理虽然很好,但“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的心理还是存在于每一个病人和家属心里的。何况,回到住院部,还可以享受一段时间的特护病房的待遇。而我,尤其幸运。。。。如电影中的克隆人初生的我,插着满身的管子从ICU回到了住院部,没有再回到之前的那个病床,而是进了特护病房。说是特护病房,其实也就是宽敞一点,明亮一点,三人的病房只住了两位病人,而这两位病人一定是刚从ICU出来的。当然最主要的是,这个病房离护士站特别近,我想,这才是最重要的,可以及时处理突发情况才是病人最需要的吧。这时候的病人,因为插着满身的管子,想要有所动作就必须需要别人的扶持,于是,陪护就很重要了。我见过四个陪护的,但一般都是俩人。而我,就是很一般的了。老婆和从学校请假回来的儿子。自从儿子上大学后,一家人很少如此温馨融洽的聚在一起,常和妈妈顶嘴的儿子这时候也显得非常和谐,很幸福的那几天啊。。。。从ICU出来后,医生对于我的要求并没有改变,那就是尽量的咳嗽,以免肺部的感染。只是,这时的咳嗽已经和在ICU时的咳嗽不太一样了,因为这时候,你不但要克服心理上的疼痛,还必须克服生理上的疼痛。每一次咳嗽,都像在进行一场战斗。我非常佩服那些躺着也敢大声咳嗽的病友,因为我知道,那需要忍受多么巨大的疼痛,他们是勇士!!!而我不是。但我却是医生最为赞许的病人,因为我完成的咳嗽任务比所有人都要好。咳嗽,就像打仗,打仗不一定要靠猛力,不战而屈人之兵永远都是最高境界,不咳而能吐出浓痰是否也算比较高的境界呢?经历过几次直接咳嗽的痛苦之后,我慢慢的开始调整自己的方法。我让老婆和儿子将我扶坐在床沿,我收胸低头,慢慢的喘气,如狗一般的加大喘气的力度,几分钟后,轻轻一咳,一口浓痰轻松的飞进垃圾桶。毫无疼痛的感觉。在不能自主起床的那些日子,每一次咳嗽都是如此,而一开始的频率居然是半小时乃至十几分钟一次,这与我当然并不轻松,而对于陪护的老婆儿子,简直就是一种折磨,本来就睡不好的他们,几乎根本就没有一个完整的睡觉时间,特别是妻子,柔弱瘦小,一个人根本完成不了夜间对于我的扶坐,但她还是咬牙坚持,就是为了让孩子多睡一会儿。满身管子的那几天,妻子和儿子所付出的艰辛,在我此时想来,犹然眼圈湿润。因为极度配合医生的嘱咐,我的恢复状况进展很好。三四天后,管子基本上就拔完了。这时候的我其实应该从特护病房转到普通病房了,但幸运的是,这时候,主刀的石教授出门去开学术研讨会了,这个科室的大手术暂停了。于是我得以继续住在特护病房,宽敞、明亮,有时候比药物对于病人的效果并不差多少。这时候的妻子也轻松了很多,她可以有时间出去转转了。看看别人的恢复状态,打听一下这次手术大家都花了多少钱。可是,打听之后,妻子显得有些沮丧和不平。我,在人生方向上,其实算是一个屡次选择错误的人,当年,从老家搬到合肥,为了孩子的上学和心里对于城镇户口的虚荣心,房产证一到手,就把自己变成一个城里人,并很自豪的交起了社保和医保,一时间就觉得自己高大上起来。每年一万多的社保医保虽然有些沉甸甸的,但义无反顾的高兴着。而对于老家房产的决然处置更是让我和这两年老家的拆迁毫无瓜葛,虽然,自己也在这个城市有了自己的立足之地,但那都是一滴汗一滴血的自己的辛苦。基本上,我除了享受了这个社会大环境的宽松,政府所给与的细节性福利和我无缘。即便医保也是如此。妻子沮丧的原因是因为同样的手术费用,我这个每年缴纳六千多的城镇职工医保居然没有每年缴纳三十元的新农合医保报销比例大,同样十四五万的手术费,我们自费将近七万,而新农合自费部分只有五万左右。不过,好在对于我身体恢复的满意还是很快冲淡了妻子对于金钱的失落感。天性良善的她回来和我说,那些用新农合医保做手术的人都说政府好呢,没有新农合,这种手术,他们根本就做不起。这倒也是实话,我一个朋友的岳父,也是2007年查出这种病,但因为巨额的手术费用而选择在家休养【其实就是等死】,一年后,就病故了,其间的痛苦我感同身受。那时候,要是有新农合的话,再活个十年八年的应该不是问题。可惜没有。于我个人而言,我对于这种本末倒置的报销方式有些不平,但于整个国家来说,这种对于农村的倾斜,实在是一种功德无量的举动,观海,你能做到吗?失落的心很快就被身体快速恢复的喜悦所替代,当最后一根压力泵的管子被拔除,我一秒钟也没有耽搁的走出病房,在住院部的走廊上晃荡开来。再次能够自由活动的巨大喜悦紧紧地包裹住了我。那一刻,我兴奋异常,尽管这种兴奋很快就被气喘吁吁疲弱的感觉所替代。特护病房的好处不仅仅是护士照料的及时,家人陪护的方便,就是来探病的亲戚朋友来了也不显得局促,因为宽敞。一拨一拨的探病人群里,最让我开心的莫过于群里的代表yao和云雁的到来,之前yao已经来过一次了,为了我这个微不足道的人,这位中科大的在读博士居然浪费了这么多时间,让我很是不安,但更多的是开心。特别是第二次和云雁一起,我真切的感受到这份开心给我身体带来的变化,我觉得精神了很多,轻快了很多,真的。在此,谢谢这些朋友们。。。。。衷心的感谢。鲜花与美食,铭记永生。身体一天天在快乐中恢复,石教授也回来了,开始了他的大手术。大概是因为我在里面的缘故,又或者是因为我的病情有些特殊的缘故【这个可以从有一次石教授带着一大批研究生在我的病床前大谈特谈对于我病情的处理可以看出来,在一个病床前讲解十几分钟的情况我住院期间只看到一次,那就是我这一次】,同病房的病友已经换了两茬,只有我还是岿然不动的住在特护病房,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其间有一位病友因为肺部的感染,在ICU住了太长的时间。当那位病友终于可以走出ICU的时候,护工通知我要换病房了,可是医生通知我,你可以出院了。。。。。我的术后住院,也就全部定格在特护病房了,这很罕见,于我,那是一种莫大的幸运和幸福。不管是手术前还是手术后,整个心胸外科的医护团队都给了最大我的关爱,不仅仅于我,对于整个住院部,他们的付出都是一样的,细致而温馨,及时而周到。在此,我衷心感谢,并制作了锦旗一面“医者仁心尽于斯矣”,以表感谢。不收红包,不收礼品,尽心尽职,细致周到。我在这里再次感谢以石开虎教授,徐盛松主任,宣海洋博士以及他们的医护团队。他们的医德无话可说,他们的本职无可挑剔。再次感谢。。。。接到可以出院通知的我,很是兴奋,赶忙出门和之前认识的病友打招呼告别。并最大限度的向还没有做手术或刚做完手术的病友们传授了我的咳嗽秘诀。5.19日的中午,我走出来病房,走出了住院部,当车子离开安医二附院的大门时,我没有留恋,一种新生的感觉开始在我心里滋生,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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